妈!——开门呐!
妈!——开门呐!
迎新的人们把新娘子家的楼道挤得满满的,只给新郎的通过留出窄窄的一条,天蓬和费齐侧身才从中穿过,给费齐的感觉是有点儿像西班牙奔牛节上公牛入场的小道儿。
新郎倌周围的小哥儿们一个比一个声大,一个比一个赛脸,一个比一个不怕事儿大,在这种声音下,不再需要什么感觉,情绪也不需要刻意地调动。这叫声比“芝麻开门”的咒语还灵验,新娘家的防盗门马上就开了,人们一拥而入。
建红的娘家能有一百多平方米,里面挤得满满的,这时又涌进迎新的人们更像一个乱轰轰的蜂房。
费齐的伴郎地位使他能够占到婚礼中最中心的位置,比别人都看得清,看得多。新娘子被白色的婚纱包裹着,手里也拿着一大束鲜花,她盘着腿坐在床上,被一帮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包围着,活像蜂巢里那个最大个儿的蜂王。天蓬元帅在费齐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找到建红的鞋,又费了好半天劲儿才给媳妇穿上。
闪光灯在这一刻闪得费齐有些眼花,突然想知道这个仪式到底隐谕着什么。可能是女人从床上下来,她的男人要负责?还是表示男人要降低身份求女人成全?也许是当众召示这鞋是全新的而不是破鞋?或者只是一种善意的捉弄和为难,就像唐僧的第八十一难一样,只是为了凑个吉利数?
天蓬在褶皱众多的婚纱中终于找到下手的地方,把他的建红抱下了床,给建红戴上白金的钻石戒指。闪光灯再一次闪得费齐眩晕,天蓬已经携建红去客厅,费齐见伴娘已经跟了过去,自己也赶紧跟在后面。
在客厅里,天蓬的岳父、岳母被人安排坐在沙发里,二叔指挥新郎、新娘三鞠躬,两个人认认真真地行了礼,又是一通闪亮。正经事毕,有些宾客开始原形毕露,折磨起新人来。在宾客们的教唆下,然后在摄像、摄影的执导下,天蓬与建红做了几个非常规的亲热动作,客厅里年轻人叫起好儿来。
然而,帮天蓬叫门的功臣们不依不挠,非让他把新娘子一直抱下楼不可。天蓬也来了兴致,对丈母娘喊了声“妈,我们走了!”俯身抱他的新娘,新娘子搂了他的脖子,他坚定的追随者立刻让出了一条路,同时挡住了新娘子的父母,摄像师先行一步录下这一幕,男主角像抢到了宝贝似的飞快下楼,一会儿就把摄像师甩在了后面。费齐和伴娘快步跟在后面,在建红的尖叫声中,小伙子们起哄地学着天蓬的声音、天蓬的口气喊:
“妈!我们走了!”
“妈!我们走了!”
整个楼道里除了哄笑声全是这一个声音,灰黑的墙皮瑟瑟发抖。出了楼门,费齐跑在前面打开卡迪拉克的门,天蓬抱着建红猫腰就钻进了车,把新娘往座上一放就呼呼地喘着粗气,建红的伴娘也跟了进去。二叔在后面指挥着大家上车,费齐也进了车,见新郎喘得离用呼吸机只剩下一步了,笑了:“你倒是量力而行啊。”
天蓬还在喘,只能摆手,不能回话。
新娘出了新郎的怀抱,收起了脸上的笑,费齐关了车门,天蓬喘过了这口气,重新搂着她的新娘坐在一起,费齐就和伴娘坐在他们的对面。
卡迪拉克里的空间不小,但对于新娘子蓬松的婚纱还是有些不够,对于新人的亲密举动就更是不够。建红不满意天蓬这种旁若无人,推开了他搂着腰的手,左右调整了一会儿才渐渐安稳,开始瞒怨天蓬:“你可真是耍活宝,你家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没羞没臊的,怎么还毛手毛脚的,抱人家下楼一点儿也不舒服。”
“我不是怕你累着嘛,我不是怕你踩着你的婚纱吗?”天蓬一副汉奸在鬼子面前通风报信儿时的样子。
“你得了吧你,更累疼,人家头发差点儿让你给弄乱了。”
“我不是没有经验吗?下次一定改!”天蓬这句话可有点儿画蛇添足。
“你还有下次啊?这回你有经验了吧?你用这经验干什么?”
“我哪敢呐,我这经验留着给他们俩用,我再也不敢用了。”新郎急中生智,指着对面的伴郎和伴娘说。
建红听了并不满足,在天蓬腰上找了一块儿最肉厚处狠狠掐了一把才解了气,然后抬头对伴娘说:“宁宁啊,你把镜子拿来,让我照照。”
叫宁宁的伴娘一直瞅着窗外,尽量不去看他们两个,听新娘叫她才回过头从包里取出镜子和化妆品,要递过去,建红把天蓬推了起来,一脸讨厌地说:“你上那面去。让宁宁跟我坐在一起。”伴娘于是坐过去帮建红补妆。
伴娘看上去是个很文静的姑娘,叫宁宁正合适。不知是刚才这一阵子忙的还是被新人过于亲热的动作羞的,脸儿红红的,一直坐费齐身边看着车窗外面,这会儿坐在对面费齐才有工夫看她。
费齐就觉得“宁宁”这名字在脑子里,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建红很会选伴娘,但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她今天像一朵盛开的大红牡丹一样刺眼,伴娘则像深山的幽兰,衬得建红更娇艳了,反过来也显得伴娘更清澈了。
天蓬潇洒地坐在费齐旁边,弹弹衣襟,给他们介绍道:“这位美眉是小关,是建红的高中同学,在法院上班。”
对面那枝兰花听天蓬介绍了她,就向费齐礼貌地点了点头。天蓬又转过身用拇指指着费齐介绍道:“这位帅哥叫费齐,在永华电脑学校教学,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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