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齐一直寻求的医治自卑的特效药——忌妒霉素有一天也终于来了。
六月的一个晚上,费齐回家时已经快九点了,天蓬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等候多时了,正在用他的电脑打游戏,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这家伙一见他进屋就报怨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早出晚归的,老板到底给你多少钱?”
费齐把手里的包扔在床上,笑了笑,埋怨他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工资是一个绅士不应该问的。”
天蓬不高兴了:“操!我从来也不是什么绅士,而且我的那点儿钱,灰的白的不都告诉过你吗?你太不够意思了!”
费齐想也是,天蓬从来没把自己当作纪检和审计部门的工作人员,也就如实说了。
天蓬不平衡了:“操!比我工资多五倍,怪不得你这么玩命呢!”
费齐相信他的下半身最近一定是没少发生关系,使用率一定非常高,以至于强烈地反映到口头语上了。不过听了他这话心中还是很舒坦,但嘴上却不这么认为,笑了笑安慰他说:“你又不指工资那点儿钱过日子,你那点儿工资连买烟和打车都不够,你挣的钱什么色的没有?加在一起不知道比我多几倍,你跟我比什么!”
天蓬听了虽然平衡了不少,但还是争辩道:“说是这么说,我挣的那钱容易吗?偷偷摸摸的,除了你,我敢说吗?再说,那点儿钱也不全是我的呀,钱不是我一个人挣的,我不得拿出来大家分分吗?最后真正归我的,我能消费的还没你多呢。”
费齐在这话里虽然听出了一丝忌妒,感到了一丝快意,但也能听出天蓬并没有完全丧失他的优势,毕竟在绝对总量上自己没法和他比。费齐想了想,心中还是不平,接着天蓬话说:“但是,你在分的过程中交了一大帮朋友,织了一大张网,我怎么和你比。”
“你不懂,这也只是个吃饭的家什和方式,不是消费品。”
“是吗,我没有开塞钻就喝不了红酒,没有刀叉就吃不了牛排,没有汽车就不能兜风。”
“你没有飞机也就不能摔死,算了,不说这些了,”天蓬想了会儿却又说:“说回来,你挣的也是知识钱,辛苦钱,大头儿还是让老板挣了,看来,这是个好行当,要不我投资,你经营,咱俩开个电脑学校得了,挣钱你拿大头儿。”
费齐没想到天蓬如此大方,也没考虑他为什么这么大方,虽然觉得这是件好事,但他一直打心眼里看不惯天蓬的挣钱方式,甚至觉得他的这种挣钱方式拐弯抹角地也造就了自己今天的境遇,当然不愿意跟天蓬掺和在一起,只是说:“以后再说吧。”
“我看你好像不感兴趣,这个东西要干就得早干,你就说行不行吧。”
费齐让他追问,不好意思回绝,只能说:“我也是刚接触这一行,这一行里面的学问不小,你容我再考察、熟悉一段时间,再者说,就这么几天我就另起炉灶也太不仗义了。”
天蓬听了更高兴了,一拍桌子:“就冲你这句话我非投资你这里不可,你研究研究吧,别拖时间太长了,机会不等人!”
费齐不想跟他谈钱和做生意的事,就给他换了茶,自己也沏了一杯,问他最近又写什么了。
天蓬这才拿出他的新作来,原来是个短篇小说《爱情履历》,半个小时费齐就看完了,基本上是他恋爱经历的小说式表达。
天蓬见他看完了就问:“提提意见,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连我都觉得不成熟,但我挺喜欢。”
费齐打心眼儿里想让天蓬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作家,不想伤了他的创作yù_wàng,斟酌了半天说:“文笔不错,相当有味道,只是故事有些直白,过分依赖于生活,没有高于生活,我觉得离你太近,也许是这些事你都告诉过我的原因吧,也许别人看了不会有我这样的想法。我觉得你再提炼一下,也许会更好。比方说,主人公与韩好的关系和他与兰儿的关系很相似,要么删,要么改,总之得为主题服务,你可能是记录的成份太多了。不过,总体看,比你以往的作品更成熟了。”
“你说得对,我一开始是当作回忆录写的,后来一点一点的改成了这个样子,有你这个评价我就有信心了。”
“短篇要写得曲折,长篇要写得紧凑才好。”
“好,有道理,过些日子我给你看个好的。”
这一晚,天蓬是带着满意走的,费齐睡得很好。
电脑学校里中午不回家的老师只有费齐,别的老师要么家很近,要么中午必须回去给孩子做饭。老刘每天中午都在学校旁边的饭店要上两个菜,俩人也不喝酒,权当工作餐。费齐月末开工资时要交伙食费,老刘说什么也不要,说:“我没把你当外人,自从你一来,我的生意就红火了,我把你当作我的福星了。”
这话说得费齐心里热乎乎的,真的就要“士为知已者死”了,更把天蓬劝他另起炉灶的事丢在脑后了。
七月初的一天,不知为什么学校的这一片儿都了停电,也许是一次事故,也许是观鹤节前的大检修。
没了电,电脑学校像倒闭了似的,信息时代的物质文明消失得只剩下了黑洞洞的显示器。人们拥有的无所事事和轻松悠闲比这个时代以前所拥有的更加夸张和实惠。费齐觉得身后仿佛没有了鞭子,仿佛享受了免费而带薪的渡假,原来事故和检修是这么可爱。
学生和几个老师都被老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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