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彪阴沉沉地说:“豹子胆不愧是豹子胆,这个外号没叫错。一个人就敢独闯白府。”
吴廷玉平静地应答:“二少爷想如何?”
“白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是八大王的特使,来邀请老先生出山的,不是来与二少爷争高低旳。想争高低,改日再约。”
“就是张献忠来了又能如何?”话音未落,白文彪忽地向前一跃,一记冲天炮,右拳挟着寒风,直奔对方面门。左膝抬起,狠狠地冲顶对方腹部。
吴廷玉见白文彪出手就是毒招,不敢轻视。当下便使出燕云十八手中的第四手‘大唐挥戈’,左右手上缠下绕,身子三百六十度旋转,瞬间化解了对方招式。
白文彪收手变招,大喝一声,高高跃起,使出少林三十六路谭腿。两条腿化为千头蛇,两只脚变为百条毒芯,前后左右,如影随形,招招踢向对方要害处。
吴守玉见招拆招,接连运用燕云十八手中的“胡骑狂飙”“大漠荡寇”“塞北射雁”等高端招式,与对手打得难分难解。
铁板脚杨树旺见两人一时难分输赢,担心时间一长,吴廷玉的手下会闯进来。那样,对白府是极为不利的。吴廷玉绝不是一个人来白府的,外面肯定埋伏有不少人。作为白府多年的管家,他有责任维护白府的利益。何况,满清特使索郎格几天前拿着大哥的信件找过他了。在信中,大哥杨树楷为他指出了一条路。走不走这条路,他还没拿定注意。但眼下,必须出手。杨树旺大喝一声,跃入阵中,施展八极拳,右手一记‘推窗观月’,拳风直指吴守玉下颌,,左脚一招‘风扫胡林’,铁脚斜插对方腹部。
吴廷玉横隔来拳,竖架扫腿,交相展露燕云十八手中的“铁马金戈”“云断秦岭”两招,威势如潮,护住全身。
白文彪和杨树旺主仆二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和吴廷玉大战在一起。
面对两位高手,吴廷玉并不惊慌。就凭他们,想杀掉历经无数恶战血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八大王张献忠账下第一武功高手,没有那么容易。他不想招呼外面的手下进来助拳。一个人能解决的事绝不会依靠别人,这是他的人生原则之一。否则,他就不配叫‘豹子胆’。
当下,三人在寒秋惨淡清冷的阳光下,在胡杨树叶飘落飞舞的白府大院中,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
“开!”
一条人影从天而降,拳打白文彪,脚踢吴守玉,掌劈杨树旺,硬生生将三人分开。
吴廷玉喘息未定,喝问道:“玉中剑,你来掺和什么?”
宋德恩气定神闲,没有理会这句话,微笑着对白文彪说:“二少爷武功又长进不少,师兄慧眼识人,教导有方啊。”
白文彪深吸一口气,抱拳施礼道:“师叔见笑了。”
宋德恩转身面对吴廷玉,轻声道:“兄弟不愧是燕云十八骑的后代,一路燕云十八手,打得滴水不漏,风雨不透,好厉害呀。”
吴廷玉心中一惊,好厉害的眼光,果真得到了老江湖宋献策宋矮子的真传。吴氏祖先曾是隋唐时期靖边侯罗艺的燕云十八骑之一。这燕云十八手乃是祖先耗费毕生心血独创的家传武学,传至今日,已有数十代,从不外传,秘不示人。如果不是今天遇到欲致自己于死地的强硬对手,他也不会违背“生死存亡,后发制人”的祖训。再者,示威于形,要白氏父子清楚,背叛八大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宋德恩面如春风,意味深长地说:“文彪,你可不是豹子胆的对手呀。燕云十八手快如风,烈如火,强弓弯刀,以一敌十,未尝一败。攻如黄河之波涛,滚滚而来,连绵不绝,万马奔腾,守如黄土之高原,层峦叠嶂,高低起伏,胡杨耸立,真个博大精深。”
“你是何人,敢如此挑拨?”白长庚在白文俊地搀扶下,来到院中,面似沉水,双眼直逼宋德恩,厉声喝问,“你想杀吴老弟?”
宋得恩不由得后退几步,面显尴尬,躬身施礼,说:“老先生,在下绝无此意。”对这个智高谋深,桀骜不驯,曾经是张献忠谋士的明朝秀才,不要说他,就是李自成也心存几分忌惮。宋得恩此次来胡杨台的使命之一,就是遵照李自成的命令,请白长庚出山相助,谋划年后如何进攻北京的,此刻又怎敢当面顶撞呢。刚才,他确实想借刀杀人,让白府彻底与张献忠翻脸成仇,没想到被适时出现的白长庚识破了。
白长庚凌厉的眼风扫射一圈在场的人,最后落在二儿子脸上,语气威严凌厉,不可抗拒:“文彪,让吴老弟带赵麻子走。”
白文彪心有不甘地说:“不能就这样放了。爹,我要杀了他们。”
吴廷玉不失时机地说了声谢过老先生,麻利地解开赵麻子身上的绳索。两人一溜烟跑了。
白长庚这才转过身,温文尔雅地问;“文彪,这是何人?”
“是我师叔玉中剑宋德恩。”
“请到客厅说话。”
宋德恩躬身道:“白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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