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临?!
刘真惊讶。他怎么插手了?老太婆到底下了怎样的一盘棋,怎么自家人窝里斗起来了?如此混乱局面,连刘真都有些看不懂了。
太皇太后展颜一笑,朱唇轻起,眸底含光,“哦,长临怎么看?”
迎着太皇太后的目光,苏长临却撩起衣摆,直直的跪了下去。他望着阶上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一番话说得不卑不亢:“太皇太后,臣身为御史大夫,没有履行好职责,致使陛下再三流连不雅之地,是臣之错。所以,这一百杖刑,还请臣代为承受。”
苏成君的眸中渐起冷色,如浸冰雪之中。若照她目前的心情,苏长临定是要拖下去责打的。不过,苏长临毕竟是她的亲侄儿,胥儿不在身边,这侄儿也便当亲儿子看待。所以,终究是忍下了。
不料,却有人偏逆着她的意思来。上官杰出列,拱手道:“启禀太皇太后,陛下有错,不过苏御史也有错,这一百杖刑确实太过了,不如一人五十如何?”说完,还冲身侧的苏显一笑。你儿子挡了我的路,我也不让他好过!
苏显对于他的示威,并没有表示什么。
此刻,上官杰出手,言辞缜密合理,苏成君也无计可施,只愤愤道:“就依左将军之意。”
刘真和苏长临被八十一卫齐齐带了下去。
现在刘真悔得肠子都青了,添香院没扳倒,反倒累自己受了五十杖刑。
在她被八十一卫摁倒在长凳上时,她想着,八十一卫会不会看在她是皇帝的面上下手轻些,不过,当她想起云姑姑时,反倒自嘲一笑,八十一卫若是看他人面子,八十一卫或许就不是八十一卫了。
长棍落在身上,有些疼,正当她准备运起真气抵御疼痛时,对面却伸来一只修长的手掌,紧紧握住她的手,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真气。
苏长临柔柔一笑:“真儿,有我保护你。”
他为什么会这样?刘真有些不明白。与她交好,不过就是苏显的计策,可现在,根本无需做戏,那他为什么还要做?他……对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刘真看不懂了。这仅仅只是苏显的计策还是苏长临义无反顾的真心?若是……真心,刘真真的有些感动。
他再如何恼她、怒她、怨她,可当她遇了险,他总是挺身而出,便如此刻。他握着她的手,望着她投过来的目光,神情有些恍惚。彼时想着,小皇帝不过是父亲手下的一个傀儡,能有多大作为?却不想,面具戴久了,会和肌肤融为一体;再假的真情,多了也会变成真心。想到这,他不禁自嘲一笑,他想,笑什么呢,笑自己把持不住自己的内心么?
“启禀太皇太后,陛下与苏御史的杖刑已行刑完毕。”八十一卫其中一员在殿门口禀报。
远远地,太皇太后那优雅从容的声音传来,“此事就算了,不过陛下欠国库的钱需在一月内补完!”
听见八十一卫回禀,刘真才发觉已行刑完毕。当她去看身旁的苏长临时,才发现,苏长临就这样紧紧握着她的手,微笑着,昏死过去。
不过,她发现了,八十一卫同样也发现了。
“回禀太皇太后,苏御史受不住杖刑,昏了过去。”
“什么?!”太皇太后那尖细的变了音的声音透过长长的未央宫正殿清楚地传入了刘真的耳中。
然后,刘真呆呆地趴在长凳上,眼睁睁地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将苏长临抬了下去。刘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之所以无事,是因为一直有苏长临的真气支撑。他将自己的真气传给了刘真,就相当于自己一人以绵薄之身独自承受了一百杖刑。她一直疑他、骗他、瞒他,他却一直护她、念她、爱她,他和她,到底谁才是错的那一个?饶是一直以理性标榜自己的刘真,此刻也有些混乱。
苏长姝为苏长临处理过伤口、收拾好刀具和布巾后,便欲退下。
苏长临叫住她,眼底深处有化不开的浓愁:“长姝,你站住,我有话对你说。”
刚醒过来的苏长临,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苏长姝很是了解他,所以即使面对这样的苏长临,该有的谨慎一丝也不能少。她淡淡开口,冷漠的好像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亲兄妹,而是陌生人:“大哥,你有事?”
“长姝……,”他沉首,手指在被中攥得发白,“长姝,母亲她……她……,”他琢磨着开口,试图寻找更加准确的词汇,却最终只是:“她怎么样了?”说完这一句,望着苏长姝的眼中似有无限期待。
“母亲,她很好。”苏长姝淡淡回答,永远那么无懈可击。
“她好到什么程度?近期有没有发病?吃的饱吗?睡得好吗?近来天气有些变暖,她有没有热着?天冷时有没有冻着?我不在她身边,她有没有……想我?午夜睡着时,有没有唤‘长临’?我能不能……能不能去梅园看看她?”思念至极致的他,最近一句,已带了哭声。
苏长姝却转过身去,好像并不敢面对她的大哥。“大哥,你放心。母亲一切都好,这些年,我照顾的很好,你不要操心了。对了,母亲说,你只要好好为父亲办事就行了,别的事你不用操心。”
苏长临本想问“为何不要我操心”,可苏长姝却一溜小跑着出了门,只留他默默伸出的手在原地空留尴尬。
在门口时,苏长姝却遇到了苏显。
“长姝,你怎么哭了?长临他的伤不要紧吧?”
苏长姝抹掉眼角的泪水,笑着说:“大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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