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动着碗里的白饭,宋蘅觉得无聊,左右四顾,目光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是之前在考场上吐血的那个少年,长得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坐在一张饭桌上细嚼慢咽,他的动作有条不紊,总是一口汤一口菜一口饭,宋蘅观察他好一会儿发现都是这样。
“真是个奇怪的人。”宋蘅小声嘀咕。
似乎是感觉到了宋蘅过于热烈的目光,那人偏头看了她一眼。
宋蘅有种被人抓到现行的感觉,露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然后……那人只是面色微顿,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继续吃饭。
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被人彻彻底底地无视了,宋蘅也学冯子骥化愤怒为食欲,不一会儿,两人一狐就开始疯狂地在桌子上抢夺各自喜欢的菜。
吃好吃的就是好啊,所有不愉快的东西在美事面前都会黯然失色,所有不愉快的经历也会随着美食充斥神经的美妙滋味而忘之脑后。
所以……
最后的结果就是三个都吃撑了,最后干脆就都走不动道了。
好在还有大半个时辰才公布结果,暂时的消化不良撑撑也就过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众人刚开始还会往门口张望一番,他们也不敢离开到处走,都安安分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知道是不是书院的教学过于成功的缘故,在场的人都能够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言,尴尬又紧张的气氛在众人身边蔓延,但是……没人说话。
一刻钟之后,没人说话。
两刻钟之后,没人说话。
……
众人或是闭目养神或是以指代笔在桌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聊以打发时间。或是有人已经盘腿微微闭目,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高深的问题。
气氛是如此的和谐,和谐到宋蘅都不敢大口喘气了。
好在,这种属性她同样具备,五年以来近乎毫无人性的摧残将她的定力练到极致,有的时候苏清河讲着讲着忽然想到什么也会突然顿住去思考自己的问题,而那个时候她就和冯子骥翻出一张纸来一人一笔地随意涂画,至于最后画出来个什么东西她至今也说不太清楚。
苏清河陷入自己的思考的时候往往持续的时间并不固定,有的时候只是一个晃神,有的时候就是几天几夜,两个人往往等到天黑,见苏清河都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才会悄悄离去。
今天两人是来参加考核的,所有用品都是试院准备好了的,两人身边自然也不会有纸笔。
于是,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对视,姿势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先是用单手撑着下巴,然后是双手撑着下巴,最后直接把下巴放在桌边,是直接趴下了。
难熬的日子总是如此漫长,终于在众人望穿秋水之际,老者再一次出现了。
他随手又是一挥,众人已经站定在一处古朴的房间之中了。
“你们都是通过了考核之人。”老者面上带着屡屡笑意,“现在来领你们的身份牌。东西一定要收好,掉了可是麻烦,现在我开始念名字,一个一个来。”
“真好,都通过了。”有人心有余悸地说道。
“不,人数不对,”有人摇头,“比刚才少了两个。”
听到这话原本还放松的人也不禁稍愣,“还真的少了两个。他们该不会是没有通过考核吧?”
这话一出,众人原本因为通过考核还算不错的心情此时也不禁染上了一层阴霾。
“那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呢?”有人带着后怕和猜测说道。
“不知道……”一人回了一句,但是气势越到后面越发地弱了,很显然,他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会去什么地方呢?
尽管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但是大概他们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无人敢说出来,毕竟那样的事情与期望落差实在太大,通过考核便能继续往前走,而不能通过考核便会坠入无边黑暗的深渊之中。
经过书院五年培养,通过初试的众人自然不会是傻瓜,原本此刻应该是个让人刚到高兴的时候,但是一想到之后的考核,没有人的心情能够轻松起来。
“肃静!”老者冷哼一声。
很快就轮到了宋蘅,报上自己的名字,就见老者在一块看不出材质的木头上随手画着什么,接着随手往空中一抓,宋蘅只觉得眉心处有一道刺痛,一滴极细极细的血珠漂浮在半空之中,最后落在老者手上的木牌之上,眨眼就消失不见。
细心地收好木牌,冯子骥已经将自己的那块领了回来,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前前后后看了好多遍方才在宋蘅的催促下罢手。
领完东西已经有些久了,众人在老者的带领下走向一个传送阵。
离开之前,宋蘅似乎好像在哪里看到了苏清河,她急忙回头去看,目光所过之处都是漫漫浓雾,哪里还会有那一袭青衫的影子?
从今以后,可能真的是很难见到了吧。
宋蘅至今都还不知道书院所在的位置,就目前所了解地情况看来,天下间和她以前所待的差不多的书院就有成百上千处,它们虽然确实是存在的,但是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知道它们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它们在哪里。
一幕幕往事在宋蘅的脑海里浮现,有的事情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在宋蘅来看却仿佛只是昨天的事情一样。苏清河冷静睿智又严厉的画面在她脑子里
“再见了,清河先生。”宋蘅喃喃低语,一步迈入传送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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