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的羽人?”拓跋倩听到项一鸣的话后,她盯着嬴梨的侧影,“那位楚国的世子吗?”
“嗯.”项一鸣点了点头,九年前,同样是秋天的时候,嬴梨以质子的身份来到越国,“走吧.”
“嗯.”拓跋倩点头,收回自己的目光,前方不远处于子文放慢了脚步等待着二人。
一行人离开码头,拓跋倩和项一鸣被于子文带到了一家客栈。半日后,于素珊港口踏上越国的李子骞等人在醇和的带领下也来到了客栈,他罕见的沉默了起来,后背的墨尺被随意的搁在墙角。
醇和还是如当年一般,整个人显得极为智睿而斯文大方。他对项一鸣和拓跋倩二人点了点头,温和的笑开。
拓跋倩回了越国显得有些高兴,她拉着雪雁和流离的手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话。三人约定好在越国的街巷四处走走,雪雁也想了解自己的弟弟曾生活的地方。
三人走后,项一鸣径自来到李子骞身边,他瘫坐了下去,用手捶了锤大腿,“真累啊。”
李子骞扭头,看了眼项一鸣,咽喉中发出沙哑的声音,“四弟以前从来不说这些废话,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
“哦,是吗?”项一鸣摇了摇头,苦涩的笑了笑,“二哥是有心事吗?是担忧吗?”
“那四弟怕吗?”李子骞同样瘫坐在地上,舒展开自己的双腿,“我们这次做的事是要死人的。”
“嗯,有点。”项一鸣看着李子骞的侧脸点了下头,他心头哑然失笑,自楚国走出,他们一行人做的事哪一次不要命,“二哥是在乎别人的生死,还是自己的呢?”
对于项一鸣的问题,李子骞没有再一次的开口。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疲惫不已,用指节一次次的叩击在地板上。
见到李子骞这样,他也没继续开口问。二十年前的越国国主李惠是个极为有壮志雄心的男人,可就是一个这样的男人被自己的弟弟谋害了。
这二十年来,这位削足适履的越国国君不顾大臣的反对换用了四个年号,每一个都是蕴藏吉祥的意思。
对于一个国主终生一个年号的规定,越国国君的这番作为自然成为了文人志士的笑柄。
项一鸣自然知道李子骞将要面对着什么,那是亲自杀害自己父亲的亲叔叔,还有陪他流亡他国的幽明战士生命。
“无论如何,我陪你征战四方。”项一鸣抬起手摊开,看向李子骞,他疲惫的脸上露出豪爽的笑。
李子骞看着项一鸣摊开的手,他出现了片刻的恍惚。片刻,他抬起手和项一鸣重重握在一起,同样疲惫的脸上露出豪爽的笑容,“肝胆相照,剑指四方!”
“哈哈...”两人大笑,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各自仰着头。李子骞右脚屈膝拱起,脸神轻松了不少,露出很认真的神色看着项一鸣,“呵呵,四弟,有时我觉得你也不是很呆。”
“是吗?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很呆。”项一鸣咧开嘴,用手推了下李子骞肩膀,“可能你们的眼光有问题。”
“眼光有问题?五妹才是。”李子骞话里带着玩意的语气,他笑得很自然,很开怀,“其实,四弟,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项一鸣开着玩笑将李子骞拱起的右腿踢开,“二哥有什么问题。”
“楚鲁战役时,五妹想和你在一起,当初你为何不同意?”李子骞看着前方问着。
项一鸣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起,他想起在越国和拓跋倩初次相遇时对方的跋扈野蛮和高傲俏皮。很多年过去了,现在项一鸣有时会发现以前的那位女孩会忧愁了,会咬牙将泪水咽下去。只是有时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拓跋倩还是会野蛮、会高傲俏皮,可对方的的确确是变了。
“二哥,我这个提着刀去杀人的战士能给一个女人未来吗?”项一鸣嘴角露出苦涩的笑,他低头用手拨弄着地上的一小撮石子,“我记得我父亲走上战场后就再也没有回去,我的娘亲也死在六国士兵的凌辱之下。战士冲上战场想要保护一国的人,可是最后连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保护不了。”
李子骞目光渐渐暗沉下去,他看着眼前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男人,用手拍了拍,“这就是你当初拒绝五妹的理由吗?”
“嗯,我不知道自己拿起这段感情的时候,敌人的刀锋还会不会给我贪图这段感情的时间。如果不给,我会伤害她更深。”项一鸣点了下头,他头是埋着的,细小的石子被他用粗糙的手一粒粒碾碎。
“那为什么后来又同意呢?你不是怕吗?怕来不及给她未来。”李子骞用脚踢了下项一鸣,“现在不怕了?”
项一鸣抬起手将李子骞的腿拍开,双手枕在后脑勺后,“怕,很怕。在大虞的明媛酒肆那次,我以为自己的狂格士血脉会把我生生的吞噬,我看见她在床边流泪。我心软了,也变得自私了,心想自己哪怕给不了她未来,也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好好抱着她。”
话顿了顿,项一鸣眼神恍惚了下,他歪过头去看李子骞,用脚踢了踢对方,“二哥,你说我这个决定是错了吗?没有不败的战士,败了可能就会死。这是乱世,我是在乱世中拿着刀冲锋的男人,手脚总有变慢的那天。”
李子骞罕言,他忽然间觉得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兴许不是不知该说什么,而是知自己的话对于现实没有任何意义。
“五妹很开心,对错都是后人定的。”李子骞在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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