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女孩的眼中闪着冷峻的光,仿佛有火花在那里跳跃。她回首看我,眼睛又回复了温柔,说,大哥,你就叫我女道吧。女道?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我看着女道欣然一笑,竟跟着妻走进了家门,我发现她的发髻出奇的高。女道的到来使得家里到处洋溢着异样的诡异气氛,她常常在深夜里拿着画笔,给自己画眉,然后笑着问我:大哥,这样很美么?
妻更是郁郁寡欢,我对她说,眉,我也没办法,我们都被她要挟了。妻就幽幽地看我,有着不可诉说的祈望,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我左右言它,对妻说,我再给你画像吧。然后我给妻画像,我画的很细心,我给妻要画最美的,最独特的画。因为我相信,眉是我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妻。我对妻说,眉,这是我给你画的最美的画。妻俯身过来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幸福的微笑,我醉了。然而当我们轻拥一起的时候,女道突然推开了妻房室的门,对我妩媚的笑,说,大哥,我的眉又乱了,你快给我画眉。
虽然我千般不愿意,但是女道的呼唤总有某种魔力,我无力抗拒。我就在妻的祈盼中舍弃她离去。而且,那晚后,我开始彻夜流连在女道的身畔。我感到她是那么的迷人,她高高的发髻使她看来如此的风姿妖娆。
这以后的每个清晨,当鸟儿在窗外呢喃,我在女道的房室里推开窗,就会看到妻站在窗外的小院里,站在她种的一颗柳树旁,她幽幽地看我。柳枝在晨风中摇曳,轻拂她的秀发,和衣肩……
我总将眼光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格外的迷人。
可是我变了心,我的心被女道拌住了,她每个晚上给我讲新奇的故事,让我能开心的笑。我几乎已经忘了妻,不再给她画像。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妻每个清晨在小院里,每天等待我开启窗扉,仿佛在等待我重新开启心扉。她日益憔悴,脸上的幸福光泽逐渐暗淡,露出苍白的,黄翠的苦涩容颜。
又是一个夜晚,当我匆匆走过小院,要去女道的房室时,妻突然飘一样的从暗处走出,几乎把我吓得三魂出窍。我镇定下来,骂她,你干什么。妻幽怨地看我,说,我不是想吓你,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她附近过来,细声咬我的耳垂:我发现,女道是一个妖!我吓了一跳,又骂,你胡说什么,我看你才是妖迷心窍了。妻说,其实女道根本就没有和你好过,她每晚都用妖术催眠你。我说,又胡说,我每晚都和女道好,你一定不知道,那情景是多美的美,有时在热气腾腾的温泉,有时在春风温暖的郊野,有时在阳光美媚的草原……妻打断我的话说,可是你们是在床上好的,你却没有这样的记忆,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愕然语塞,是啊,凡间最普通的床第之欢,我却没有和女道这样的记忆。
妻说,女道用妖术催眠了你,让你产生愉悦的幻想,以为和她好过了。我迟疑了,说,为什么会这样?妻说,女道要你保住纯阳,好助她修炼妖术。妻取出一颗丹丸,给我说,你含在嘴里装睡,女道就无法催眠你,到了子夜,你就会看到她起身修炼妖术。我半信半疑的接过丹药,妻说,如果你发现女道是个妖,你会帮我吗?我说,怎么帮?妻说,还记得我们相遇的时光吗?
我点点头,我忘不了乍见眉时的感觉,那一刹那见,我就感到,我遇到了生命的阳光。
妻说,你知道我常常帮助有困难的过客,有一次路过了一个异人,他传了我一套驱魔的异术。妻从身后缓缓亮出一把无鞘的短剑,说,当我和女道决斗到白热化的时候,谁也无法分心,谁也无法说话,那时候,只要你把这把驱魔剑刺入她的心扉,她就会灰飞烟灭。那么以后,就能回复我们曾经幸福快乐的时光。妻说完,幽幽地看我,她的眼睛有着某种不可诉说的祈盼。
而驱魔短剑,在月光下闪着冷冷的寒光……
这是一个非常难熬的夜晚,没有温泉、郊野、草原的幻梦,但我必须装得睡得很甜,夜晚的凉意愈见愈深,终于到了子夜。我感到身边瑟瑟簌簌,女道真的起身了?我听见女道在我耳边咬着气叫,大哥,大哥……我不敢睁眼,我开始相信妻的言语了,只感到子夜的凉意侵袭了我的身躯,我努力克制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恐惧。
瑟簌声停了良久,我才敢微微眯开了眼,我被眼前的景况吓僵了,女道手捏莲花指坐在一块圆圆的蒲团上,她身上弥漫了赤色烟雾,烟雾绕缭而上,扭扭曲曲,这使女道的身躯也仿佛扭曲了,尤其是那张脸被扭曲得恐怖而狰狞。我感到身子开始发抖,用牙紧紧咬住了背角,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突然“咔嚓”一声,房室的窗户碎然撞裂,一道黑影长驱直入,黑影里,夹着光亮闪闪。妻,她行动了。
刹那之间,房室里一片叮当之声,女道不知怎么也亮出了一个赤色蝇拂,蝇拂与驱魔剑相击之处,或喷散血红的火焰,或迸发晶莹的冰珠。火焰喷散,是妻后退;冰珠迸发,则女道闪后。驱魔剑与蝇拂化成了两个光圈,一白一红。光圈越舞越快,竟然脱离了妻与女道之手,漂浮到空中,仍旧叮当相击。少时,两道光圈突然叠在一起,“砰”的一声裂响,光圈化成电闪,几乎同时“叮呤”一声,插在我头颅两侧,一左一右正是蝇拂和驱魔剑。
我小心翼翼地从这两个杀人兵器中抬起头,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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