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兹罗克半张脸隐藏在走廊投射的阴影中,罗修看不清楚此时此刻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乌兹罗克盯着罗修看了一会儿,良久,才淡淡道:“你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罗修勾了勾唇角,掩饰不住那从脚板底往上窜的怒火——看来某些人说的真的没错,他的脾气确实比他想象得更加糟糕……此时此刻他看着面前似乎还挺委屈的男人,换了平日,就差把他放在供台上每日上三炷香拜拜的罗修却觉得这家伙终于走下了神坛,这会儿看他只觉得刺眼得很,于是用冷漠的语气反问:“哪种语气?”
乌兹罗克并没有立刻回答罗修的问题。
因为他听出黑发年轻人语气中山雨欲来的挑衅——男人必须承认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他又真的找到了一点眼前的人类和曾经还是恶魔的他又多了一点的不同:曾经的他确实也是叛逆到让人牙痒痒的,但是至少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算是个乖宝宝。
……结果在人类里放养了几十年,性子都养野了。
乌兹罗克决定不跟他计较这个。
他聪明地跳过了眼下他们正在谈论的这个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变得更加危险的话题。
“你最近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再开口时,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温柔,“是那天晚上我没照顾好你的感受把你弄疼了吗?如果是的话,我道歉,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做了,所以——”
罗修握紧了拳头,之前还勉强勾起的唇角这下子真的完全放平回去,他瞪着乌兹罗克,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怒道:“你确定你很久没做过了?不见得吧?在塔罗兵的卧室里算什么?在黑暗公爵的鸟笼后花园里又算什么?红色皇后的床上呢?浴室里风景也不错吧!”
罗修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脸色有些苍白得可怕。
当他发现当他噼里啪啦机关枪似的说完这些话后却换来了对方的沉默时,他感觉到自己那勉强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的心脏也跟着沉入冰凉的大海。
只见男人沉默片刻。
大约有三十秒的时间之后,罗修浑身发冷地发现,那个总是让他有一种不想靠近的不寒而栗感的黑暗公爵走出了他的梦境,来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是这样,”男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淡淡道,“那天我和玛门在说话的时候,你在外面?”
对方这种“你今天是吃的白菜吗哦不是啊原来是土豆呢”的语气让黑发年轻人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被欺骗被蒙蔽被玩耍的愤怒,他下意识地小小后退了一步,但是在他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之前,他又猛地一把抓住了身边相框边缘稳住了自己的步伐——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指深深地掐入木质画框边缘,指甲缝隙被粗糙的木渣刺入带来的疼痛让他稍稍恢复了一点儿理智。
再开口说话时,他的声音听上去比他更想象得加冷静。
“从最开始那只巨大的鸽子将我带入梦境,让我获得武器开始,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那只鸽子不是我,是玛门。”男人叹了口气,说话时听上去倒是依旧温和,“他只是有些想你,就不算太有礼貌的进入了你的梦境,后来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的行为被察觉了,有另外一个力量比玛门更加强大的人也进入了你的梦境,引导了整个梦境的内容,让你获得了武器……”
罗修想了想,在那个梦境中,似乎唯一出现的不和谐点就是……
“你是说艾丽嘉?”
“她?”男人微微蹙眉,“她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如果她就是那个胆敢单枪匹马闯入黑棋阵营的白色棋子,只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能立刻察觉。”
虽然对艾丽嘉也没什么好感,但是这会儿听着男人语气之中有一些毫不掩饰的诧异,罗修不得不说他还是感觉有点爽的,意识到一切并不是完全任凭眼前的男人操作,他有了一种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的冲动,顿了顿,他听见自己用充满了嘲讽的声音说:“那还真是不幸,她就是上一个爱丽丝。”
“不可能。”
“人家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而且联想一下‘上一任艾丽斯将遗物交到下一任艾丽斯的手中’这个规矩,虽然整个过程显得含糊不清充满了插曲,但是我手上所有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都是她给我的。”
男人再一次陷入了瞬间的沉默,几秒后,他轻轻地点点头:“我只是创造这个游戏的人,但是当参与游戏的人员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时候,我最初定下的那些游戏规则就开始被破坏,拥有自我思想的游戏角色自己制定出一套新的规则,这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也必须要去自己发现,否则,黑暗公爵这个角色不可能出现在你的梦境中……”
乌兹罗克在说话的过程中,全程都看着罗修的眼睛,对方脸上的表情过于真诚,这让罗修觉得出于利益上来说他应该对他至少展示一个微笑,但是他发现现在要做到这个好像有点困难。
“现在我们已经解决了你的问题,”罗修听见自己嗓音沙哑,“该轮到我了。”
“知无不言。”
“我是谁?”
“曾经天界第四天太阳天(mahanon)掌管生命树的花匠‘艾丽斯’,后来的魔界七大恶魔之一暴怒者萨麦尔,魔界第五狱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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