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窗外的夜色,他该走了。
林安英拉过薄衾,轻手轻脚地给齐湄盖上。他的小姑娘沉沉睡着,勾唇,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做个好梦。”
转身欲走,却发现被人紧紧扯住难以走脱。林安英扭头,白皙幼嫩的小手死死地拽着他玄色织金暗纹的袖口,视线移动,小姑娘双目紧阖眉心微蹙,不见半分清醒的迹象。
林安英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回到齐湄床边守着她。
在梦中都会下意识抓紧手边的东西,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人叫他怎么放心的下。
李明善朝她扑了过来。
看着他狰狞的脸,齐湄有些恍惚:什么情况,她不是已经逃掉了嘛?!
然而目下可不是走神的好时机,李明善已经狞笑着把她压倒在身下,齐湄一慌,熟悉的恐惧感浮上心头。
“贱人,竟敢伤了本少爷,等着在少爷身下哭吧!!”李明善开始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大手在她身上来回游移。
太耻辱了!
齐湄几欲作呕,一边横臂费力地格开他一边往头上摸。
簪子呢?我的簪子呢?!我明明有一只流苏簪子的!齐湄惊恐地发现那只唯一可以当做武器的流苏簪子并不在她发间。
没有簪子她该如何逃出去?!
裙带被解开,齐湄抓着头发,眼中逐渐染上绝望的灰败之色,她闭上眼,哭着嚷道:“放过我,李明善你放开我……”
“湄儿?湄儿!”
大脑处于崩溃的边缘,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那声音起先遥远非常,像是打天边而来,空灵缥缈;随即慢慢清晰起来,带着令她心安的低沉。
身上压力骤减,齐湄顾不得许多,连忙睁开眼探察四周的情况。一双眼蒙了水汽,刚睁眼时还不能如常视物,缓了一缓,才可以看清周围。
林安英的脸就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眼睛上空:“醒了?”
齐湄脑中仍是一片混沌:“林安英,你为什会在?”这不是李明善的私人宅院吗?林安英在这里是不是代表她获救了?
林安英疼惜之色更甚,反握着齐湄的大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湄儿,这是相府,你的家!没事了,李明善不会再回来了!”
混沌的思绪一点一点变得明晰,齐湄面无表情:“哦,在家啊。”旋即漠然地撇过眼:“你先离开,我还没睡够呢。”
她的语气太过生冷僵硬,林安英却从中听出了刻意装出的疏远,心里一痛,攥紧了齐湄的手放到心口处:“你睡吧,我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齐湄一怔,依旧冷着脸:“让你走你就走啊,一大男人干嘛扭扭捏捏的?!”
林安英倾身吻住她,声音沙哑:“真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齐湄拧着腕子抽回手,眼睫微敛,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林安英,你以后不要来了。”
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化作一把刀狠狠地扎进齐湄心上,直伤得她血肉模糊。
“说什么胡话呢?!”林安英低喝,然而虽然生气,但他还是抚着齐湄的脸宽慰她:“乖,快睡吧。”
小姑娘一时冲动,说出来的话都不能当真的。
齐湄抬眼看他,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却死气沉沉的:“我不想嫁给你了,莫再来烦我。”说罢疲惫地摆了摆手,头扭到一边,仿佛真的不愿再看他一眼。
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想要拥抱林安英的渴望有多强烈。
林安英静默着,良久,他温声道:“好,我先离开,你好好休息。”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齐湄等彻底安静下来后才转过头。屋里哪里还有林安英的身影?齐湄再忍不住,以手覆面,呜呜地低泣。
林安英那么好,被败坏了声誉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嫁给他?
檐下,听着他的小姑娘细碎的哭声,林安英额上青筋暴起。
湄儿死死揪着自己头发,握着他的手指节泛白,仍在梦中都哭的绝望凄惨……林安英做了几次深呼吸,始终没能压下心中的暴戾。
他抬头望向东北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弧度。
清晨宫门方开,一辆黑漆平顶的马车便缓缓驶出。
车帘被撩起,里头坐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儿。美人儿含忧带愁,不时催促:“小路子,再快一些。”
“得嘞,齐姑姑您坐稳喽!”赶车的小太监应了一声。
车里的人正是齐洛,虽然年仅十五岁,却因位居宫中二品女官之职导致她被好些资历尚浅的宦官宫婢唤作“姑姑”,此番出宫则是为了她的姐姐。
昨日收到齐湄平安返家的消息时她便想立即回到齐府,可乾顺帝口才了得,劝着她再在宫中一晚。齐洛挂念姐姐,备好马车掐着羽林卫打开宫门的点儿急不可耐地出了宫。
今日小朝会,齐行棠夫妇一早便醒了。章氏细致地为丈夫扣上压襟的羊脂白玉佩,整个过程中半句话都没有。齐行棠叹了口气,扶着章氏的手让她直起身。
“你放心,”齐行棠拍了拍发妻的手背,肃容道:“欺负了湄儿的人,我会让他付出代价。”自然不会像上次一样轻易放过。
房外常随催了几声,齐行棠为章氏抹了抹眼睛,急匆匆地赶赴朝会。
章氏倚门目送丈夫离去,天色尚早,昨夜里又为女儿的事翻来覆去半夜没睡着,她打算去补个眠。将将迈出一步,二门处有人来报:“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齐洛披着月白织锦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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