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正殿内,王爷高坐在金座上,手捧一卷书,浓密的睫毛映下斑驳的光影,并未抬眼看进来的锦瑟。
锦瑟行了礼,王爷微微抬手示意,锦瑟便起身站着,咬着下唇,满眼倔强。
好一会儿,王爷才放下书,问道:“究竟为何?”
“我没有那样做。”锦瑟坚定的说道。
“哦?那你是怎样做的?”王爷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要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么?万一他不相信怎么办?就算他肯相信,那春花又该怎么办?锦瑟心想。
“我只能说我没有那么做。”
“好”王爷嘴角扯出一抹笑,“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事实。”她抬头,倔强的盯着王爷,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王爷看到她那么直视自己,毫无畏惧之意,坦荡如松柏,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朱唇轻启:“你会下棋么?”
“略知一二。”
“好,那你来陪我下一局吧。”
于是锦瑟走到了王爷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上去,随即便觉得一阵冰凉。原来只是觉得这金铸的高座富丽堂皇,炫耀着无限的权利和荣耀,现在才知道,坐上去竟然是这么的冰凉。那么他身边这个日夜坐着这金椅的人会不会也觉得寒冷呢?还是他已经习惯了这寒冷?
锦瑟看着王爷,竟然心里觉得有一股同情。其实,不仅仅只是冰凉的金椅而已,身在帝王家,出身便注定了尔虞我诈,一路走来,多少凶险,只有自己知道。
王爷只是静静的低头喝茶,并没有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锦瑟却还是那么同情的看着他,愣愣的出神。
王爷转头,看见了她的目光,不悦的皱眉,他从小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于是冷冷的说到:“你看本王看够了没有?”
锦瑟这才回过神,心里懊恼着自己的失礼。她急急的拾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锦瑟执黑,王爷执白。
王爷一边下棋一边看官员给他的密函,显得漫不经心。
锦瑟却是蹙眉苦想,可是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棋盘上的黑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一局终。
“你输了。”
“锦瑟不才,王爷的棋技让锦瑟十分佩服。”
王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若有所思。自己虽是完胜,但这个年幼的女子竟可以和自己周旋这么久,着实不易。
“你多大了?”
“已满十四,将近十五。”锦瑟答道。
“嗯,你若勤加练习,假以时日,必有所得。”
“奴婢不敢当。”
锦瑟五岁便开始学棋,教棋的夫子曾夸过自己的奇才,只是棋中杀气太少,略显柔弱,她也只是当夫子奉承自己的爹爹,并未留心。
“你走吧”王爷说到。
“嗯?王爷不惩罚奴婢了么?”
“我不是已经惩罚过了么?”王爷轻笑,便转头去看密函了。
锦瑟行礼退下。难道下棋也算一种惩罚?她越发觉得这个王爷难懂了。
锦瑟再见到春花时处处小心,生怕自己又陷入什么不必要的争端,独自在外,凡事皆要尽量留心。
来王府已有半月,洗衣做饭竟然都学会了,锦瑟看着自己长出一层薄茧的双手,叹口气,心里有些委屈,但又觉得这委屈是无端的。既然不再是苏家大姑娘,又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珍重,徒增烦恼呢?只是想到哥哥,心便仿佛漏了个洞,有什么东西一直流走,憋得难受。
午觉后,闲来无事,她便一个人在王府走着,四处瞧瞧,仅当散心。绕过回廊画栋,小桥流水,行至水穷处,觅得小径通幽。锦瑟便继续往小路深处走,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到了偏僻无人的地方。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树几乎要挨到一起了,锦瑟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时,却忽然听见一阵琴音飘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那琴音似乎有一股魔障,拉扯着锦瑟继续往前走去。
挤过了那紧贴着的树洞口,眼前却突然豁然开朗了。山清水秀,灵动隽秀,天然去雕饰。锦瑟宛如来到了世外桃源般,虽然琴音已经停了,但她还是踏着欣喜的脚步向里走去。
一小条瀑布从山的一侧飞流而下,落入了一潭湖水中。湖旁芳草萋萋,莺歌燕鸣,竟然不像是在暮冬而像是在暖春般。
一座木房依水而建,虽然不甚奢华,但别有一番风味。
木房没有上锁,锦瑟便推门而入。大堂的木桌上赫然摆着一张琴。锦瑟走近,用手指抚着琴,琴身有几道或隐或现的痕迹,显然是有一定岁月的古琴。那琴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无言却似在诉说,想觅得一位知音。锦瑟环顾了四周,无人。于是她便像如着了魔般坐在琴前,凭借着记忆,去弹刚刚所听之曲,一曲终,锦瑟痴痴的坐着,果然是好琴,每一个音调都像在诉说一个故事,琴音缓缓流淌进心里,留下余音绕梁。
突然传来了“吱呀”一声。锦瑟慌忙抬起头来,原来大堂对面有一个隐门,刚才匆匆一瞥没有察觉,现在那门被打开了,一男子一袭白衣,背身而立。
“刚刚是你在弹琴?”那白衣男子问道
“嗯”锦瑟点点头,自己唐突的闯了进来,还私自动别人的琴,她理亏的压低了脑袋。
“你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男子继续问道。
“其实我之前并没有听过,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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