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绍了悟,对妙丹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佩服,颔首道,“是,他一定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无论我们说了什么,这只会让他觉得我对他起了疑心,且不说会有何动作,只说心境上只怕防范就很严密了。”
“王爷处事精炼,朝中上下无人不知,若是想在政事战事上下文章与您斗狠,妙丹想,无论是谁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可唯有一点可算得上是王爷致命的软肋。”妙丹极力掩盖着自己的深情,只平淡无奇道,“情。母子之情,手足之情,甚至是男女情爱。皇上自从在元妃的事情上失了手,如今似乎在这事上力道拿捏得准了不少,他不再莽撞出手,却很喜欢迂回前进。菀妃娘娘失掉的这个孩子,我估计,若是皇上授意,左不过是想借着王爷对菀妃的同情和怜爱,逼着王爷与王妃彻底闹翻,以此挑起府里上下不和。”
如今事发不过一天,虽然很多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但妙丹却已可以对每一种隐于幕后的可能逐条分析,娓娓道来,观察极细致入微,以致于子绍丝毫不想插嘴打断,见着妙丹稍稍停顿转头看自己,忙挥手让她继续。
妙丹也自是不让,娓娓道,“可王爷若是未及处置先见王妃,即便证实这事并非王妃所为,府里上下仍不免传闻王爷更重王妃而非子嗣。府里下人之间传这些闲言碎语也还没有什么,可以皇帝的心思,必回细想。到时候,难道不会怀疑王爷是为着赫连氏身后的渤海国而隐忍退让?一个为着元妃名分不惜在先帝面前以皇族贵胄身份相换的王爷,却因着一个素来并不交好的王妃有着外邦公主身份而不追究她谋害自己未见天日的孩子,若是连这都能忍,那您所要的所威胁的岂能还是小事。”
子绍不由竟拍手叫好,“精彩,很久未见到如此精彩的分析了,剥丝抽茧,虽至此无人能说出事情经过,但你已经可以给我一条明路一个良方了。更重要的是,你所有的推断都不是无凭无据,人心人性是你逻辑明晰的基础,看来若说当世还有一个女诸葛,非你莫属了。”
自打新帝登基,妙丹总是心中有所愧疚,难得听得子绍如此久违的称赞,心中还未及有高兴劲,已经先起了愧对之感,只道,“人心人性虽是难改,可外间风云却是时刻在变。王爷放心,妙丹不会就此罢休,燕云苑的人虽然查不到死牢,却还是能查到牟维桢老巢。”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即便是家里人跑了,还有街坊四邻。本王还不信了,当初的夏天无能让我们失过一次手,如今还能在牟维桢这里再翻一次船!”
子绍这话倒是让妙丹原本接下去的话,便得很难开口。子绍自然知道,笑道,“本王只是就事论事,你想说什么如实说就好。”
“王爷可有想过既然皇帝最忌讳王爷与渤海国之间的这点联系,那接下来可会做些什么?”
子绍确实是未想过这一层,如此被妙丹一提,反倒记起一件要紧事情,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十二哥去景州之前,我记得老五曾经当着皇上的面儿试探过赫连容,还说起家书一事,说她若是想家尚可让十二哥帮着递信。”
妙丹慌忙问,“王妃如何作答的?”
子绍笑道,“就老五那伎俩,还想试探别人。你放心,她答得很好,没有丝毫纰漏。”
妙丹暗暗放心,倒是子绍继续道,“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更佐证了我当时的想法,这话必是皇帝让老五来试赫连容的。想来如此这次,皇帝不会放过这个挑拨我与渤海国关系的良机。你还得让人往景州走一趟,叫十二哥想法子与渤海王搭上话。”
“王爷想这么办?”
“不然,难不成你还有高招?”
妙丹只道,“皇上与我们斗心眼,不如王爷也别这么直接了。”
“妙丹,我可发现你最近说话是越来越小心了。你放心,我早说过,之前的事我不怪你,虽然有时我会重新审视你一番,可你别介意,这无关信任。”
子绍爽朗笑过,又郑重其事,反而很能让人释怀,妙丹颔首道,“朝堂上下,文者,王爷如今虽说替皇上监看的兵部与户部,是六部之重,然六部实则皆为三省索控,公孙苻甚至越过中书令俨文宪,把控整个内阁事务;武者,看似除只奉圣命的千牛卫大将军左铎,均与王爷交好。然如今王爷手中无一兵一卒,不说与皇上抗衡,就是比出兵高车时候自保之力都未有了。”
子绍听得反倒不心急,手中扳指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转动起来,饶有兴致道,“好啊妙丹,你是让本王顺应皇上所求,毁了魏国与渤海的秦晋之好?”
“顺着皇上?只怕还不够。”妙丹不生气,颔首道,“妙丹的办法还是要推波助澜,添薪加柴,把这把火烧得越旺越好,最好直接烧到渤海王的痛处,引蛇出洞,反咬皇上一口。到时候,只要王爷联络各位将军,推脱无法征东,那王爷的兵权不就手到擒来了。”
“妙丹啊妙丹,你这办法是要本王把天下搅得不得安宁呀。”
若换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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