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兄弟,你站在这儿,可是有话要问我?”哲暄见得他不敢开口的样子,撑着秋岚的手,微微往前站了一步,平和问道。
这人却是更紧张了,舌头僵在了嘴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既有疑问,开口问便是,又何须如此不干脆。”哲暄心下已经猜出他的顾虑,便先一步开口引他,“我本就是来向诸位请教的,若是有什么思虑不周,做得不对的,还请小兄弟知无不言。”
眼下这人听得哲暄先一步自省,愈发的不好意思,结结巴巴道,“我——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问问王妃——”
“不论何事,但说无妨。”
他点头道,“我知道,王妃是想——想就地剿灭,突——突袭我后军的高车军,可——可是——我们只有不足千人,会——会不会寡不敌众,反而——反而自投罗网啊——”
哲暄心下不禁哑然失笑,脸上却是不露痕迹,细想之下,反倒又觉得此人是个自个儿肯琢磨的璞玉,先问道,“你叫什么,居何职?”
“不敢劳王妃寻问贱名字,在下顾三,只——只是一个百夫长,算不上什么军职的。”
顾三也不知哲暄没头没脑地问自己名字军职,是为何意,只当是开口所问之事有了不当,又怕受了惩罚,心下更是惶恐不安,忙自辩道,“我不是贪生怕死,只——只是担心——”
还没等顾三把话说完,哲暄就称道,“贪生怕死之辈,王爷也不会留在自己身边听用。你放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哲暄顿了顿,继续说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且不说你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只说如今伏尔部已经是无军可用,你们的敌手自然也不会太多,你放心好了。”
顾三算是明白退去了。
哲暄又登高楼以望北方,秋岚站在她身后,撑着她的手,努力分摊着哲暄松下来的力气,这边还劝着,“您何时动身?别这样干等着时辰,只叫还没出兵先伤了元气,可就不好了!不然,我扶您再去躺会儿?”
哲暄摇头道,“这甲胄脱下穿起都麻烦,还是去床上坐会儿吧。”说着,边转身进了屋,边问着秋岚,“一会儿,你是随我还是待在城中?”
“奴婢自然是要跟着王妃的!”秋岚斩钉截铁道。
哲暄先是一怔,扫了一眼她坚毅从容的脸,心生一计,便拍着秋岚手背,缓缓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心,可是交锋之时刀剑无眼,你又不会功夫,再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秋岚本能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收住了,用一个前笑融解了尴尬,说道,“奴婢不怕,您若不然我去,事后王爷怪罪,您让秋岚长一百张嘴,也都说不清楚的。”
秋岚一个不察已经暴露自己,哲暄只当没看到,吩咐秋岚找权善才来。
权善才和秋岚回来时候,丑时已过,便在一片广袤,与天相接之处,隐隐可见冲天火光,哲暄定了定神,召了权善才近前。
那只习惯了去端安胎药的右手,如今已是负了甲胄之重,汤药更是如有千钧之重,久握于手中,迟迟不饮。
“王妃三思,纵使如今胎儿难保,王妃不爱惜自己身体,将来——”权善才低首,顿言道,“是会落下病根的。”
哲暄并没说话,久而,才故作謦欬,“既已这样了,就赌一把吧。”说罢,端起固胎汤一饮而尽了。
丑时之过不足一炷香时间,一对七百骑兵已尽数备齐,熄灭火把,侯于北城门外不足一里之处。哲暄正勒马立于人前,秋岚和陈祯骑马,分立于左右两侧。
果然不出哲暄所料,未至日旦时分,果然有人来报。
“禀王妃,西北方向,有一骑人马不持火把,踏马而来,马后拖曳树枝,借飞扬尘土,隐秘踪迹。”
哲暄听得如此,心下不免还是要赞叹一番。高车到底是马背立国,纵然如今国力衰退不堪,哪里就可以如此不战而败,却也哀叹其如何挣扎,如今也成了困兽之斗。心中哀叹不敢多花功夫,又向来人确认道,“可以估计有多少人吗?”
“约有两千余人。”
陈祯抢先问道,“王妃可要此时进攻?”
哲暄却不急,压住了手中溟水,谨慎道,“不急。等人近了,你我分带两队人马,从中而过,让他们前后无法照应,逐一歼灭。传令下去,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让营中所有留守将士都听见,也好都给我警惕起来,别叫人钻了空子。”
陈祯没打断哲暄说话,他倒是越发觉得眼前这女人很是能拿主意。
来人近前了,哲暄才命人点起火把,冲杀出去。
这一杀出去才发现,高车这一反击也不可谓部署不周密,高车军校竟全都换上征北军的装束,甚至打着征北军旗号,身背薪草以点火,口衔树枝防说话。战马也是全副小心伪装,马口戴笼头,马蹄用碎步包地严实。
如此装束,这样小心,自然是草原之上,常年骑兵作战攒下的经验。人不说话,马不嘶鸣,一点动静都没有。
哲暄的到来,着实让来人吓了一跳。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征北营帐,火烧辎重,以奇取胜,哪里想到还未到营口,竟反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察,又经历了一轮战火,早已被杀地如惊弓之鸟。一击而胜的,反而成了哲暄一众。
哲暄虽是疲沓多日,又受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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