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个如你所说。他们一旦在府中做起乱来,那还了得?”。见唐离就要点头,管家旁边插上一句说道。
“他们不敢!”,冯道远自信一笑后对唐离道:“状元公,小的今日在这里给您打保票,只要府上不太过苛待他们,这三十人中但凡有一人做乱,今日所收钱财我春州冯家必定百倍奉还。”
缓步来到这一队奴仆身前,由左到右唐离一一看过去后,才朗声开言道:“我这府中没别的什么规矩,但只“赏功罚过”而已!吃穿用度,月俸都不会亏侍你们,若是做的好,最迟五年,必为你们脱籍放良,但好生做就是了。”
“是!”,这三十人的回答齐整而简洁。
“状元公好慈悲心肠”,冯道远见唐离答应收下这三十人,边口中说着恭维话,边招手唤那几个远处等候的人过来。
见那几个提着箱子,捧着墨盒向那些奴仆们走去,唐离诧异问道:“这是干吗?”
“状元公既然答应留下,这随后做的就是给他们刺字”,指这其中一人自箱中拿出的长针道。
“收了吧!我这儿不用”,微微一笑间冯道远满是诧异神色,唐离看向身前这三十人地整齐队伍,朗声道:“我相信你们!”。
“多谢主人!”,此次回答依然齐整,但众人神色分明与刚才大有不同。
“带他们下去安置,不要给安排什么别的杂活儿,单只负责府内守卫便是”,等那管家领命走出几步后,唐离又跟上了一句道:“食宿什么的莫要亏待了。”
目送那三十人的小队伍入了府邸正门,唐离饶有兴趣的指着旁边一个黑布蒙着的笼子道:“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
“遵着昨日黑爷的吩咐,这原是小的准备的赠品,就不知道状元公要还是不要?”,说话间,冯道远已顺手将笼子上地黑布拉过。
唐离好奇看去,只见笼子中坐着发一条长身大汉。
这大汉单只是蹲着,高度已可及肩臂,初春二月地天气,上身只穿着一件小褂儿的他身上肌肉坟起,如老树盘根般筋节交错,此时这大汉只是蹲在笼中,用蒲扇大地手掌替怀中一只茸茸的小兽梳理着毛发。
唐离一步步靠近笼子,那大汉见他靠近,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替那小兽梳理毛发。
唐离感觉诧异的是,这大汉那双眼睛却是如同一旺浅水般,朴实恬淡的紧,直与他如此身及凶恶的面相形成极大的反差。
见唐离对这大汉极感兴趣,冯道远凑前一步解释道:“一月前,这汉在河东道云州强抢酒肆被官府捕拿,随后过堂时发现他无亲无故,为赔偿酒肆损失,遂当堂发卖。我本家三哥就将他买了下来。这汉只要你不招他怀中那只小兽,性情倒是极温顺的,只是有一条,就是个不吃素,单要吃肉,而且食量大的惊人,一顿最少就需三斤,这也就罢了,偏生他怀中那只小兽更是个不吃素的主儿,顿顿要极品羊乳喂养。一顿不给,这汉就发狂!这么一来,在河东地方根本就脱不了手,我那堂兄遂将其转到长安我手上,这也有好几日了,小户子人家养不起他,大户子人家又赚他长得丑陋,总之都是不肯买,今日个儿状元公若是要,小的白送就是!”
“真是好一条大汉,只是我要他能干什么?”
“状元公有所不知,这汉有个最大的好处,耳朵好的出奇,十丈以内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而且他还跟别人不一样,晚上从不睡觉,至于这身子骨,更不用多说,等闲十来个大汉也休想困得住他。而且只要管饱吃喝,他听话的很,昨晚听黑爷的意思,小的寻思着他在别家就是养个吃货,但在状元公府上,没准儿就能当得大用”,看冯道远卖力推销的样子,真是恨不得立时将这大汉给推出手去。
静静看了笼子中的大汉许久,唐离蓦然一笑道:“既如此,这人我要了!”。
“好嘞!”,口中脆声答应,黑瘦身子的冯道远打开笼子道:“黑汉,快过来见主人”。
那黑汉性情果真温顺的紧,闻言矮着身子钻出笼子,含糊着向唐离叫了一声:“主人”。
这汉一旦真个站起,直比身量颀长的唐离高了三个头不止,看着甚是吓人,偏生他怀中抱着一只全身雪白的毛茸茸小兽,如此形象真是诡异的很。
回到院中,在帐上交割完毕,那冯道远收了钱交割了这些奴仆的契约之后,也没多话,客套了几句后留下张名刺后便自去了。
唐离送他出府后,唤过下人将这黑汉单独安置,随其所需供应肉食、羊酪。至于职司安排过上几日再说。
当日继续招待来贺的宾客,唐离顺便着人出去采购猎弓、羽箭及手刀等物,正式将那三十人的防卫力量装备起来,如此忙忙碌碌之间一天过去了。
第二日起身之后,便是新妇三天回门之期,与盛装打扮、欢天喜地的李腾蛟不同,坐于轩车之上的唐离喃喃自语了一句道:“是该谈谈安禄山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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