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面相老实的听唐离说完,又看了看他脸色,片刻后才一笑道:“能有大户供养,这是僧人求之不得之事,和尚我那儿会拒绝。只是你今年再酿酒时,少不得要多翻一倍了。”
唐时佛道两教都是极盛之期,天下贵盛之家多好在自家宅院内建家庙或家观,请僧人、道人来此长住,号为“饭僧”,目的在于通过这种方式积功德、种福田。例如那好佛的王摩诘,家中常年供养的僧人就不下十余位。
听怀素和尚答应,唐离正欢喜时,却听旁边的翟琰酸溜溜说道:“前几次我和老王都说要供你,你死活不肯答应,今天阿离连推辞话都没一句,分明是看他这宅子好。相交许久,我今天才算看出来你这和尚竟是个势利眼儿!”。
“你若是有阿离酿酒的本事,不消说。和尚早就去了!”。怀素随口地一句话,噎得翟琰再说不出话来。
三人把臂说笑之间。时间渐渐过去,待春日将行中天之时,那些个贺客们陆陆续续就到了。
这第一批上门地就是三个身着团衫儒服地士子,三人结伴而来,不等人迎上前去,他们已是趋步而来,走到唐离身前躬身一礼道:“学生恭贺别情先生新婚大喜,祝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三人来前必是多次演练过地,此时进退之间的动作,包括说话都是整整齐齐。
唐离见三人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年纪已在四十上下的也比自己大七八岁不止,听他们此时恭恭谨谨叫着“先生”,还真是有些大不习惯。
伸手接过三人的名刺,略一检视之下见他们籍贯都不在京兆,唐离心下顿时明白,这三人定是此次赴京应试落第的举子那最年长者鬓角间地星霜及浆洗发白的衣衫,礼单上“三十贯钱”的数字还真就有些刺人眼目。
拱手还了个礼,唐离边虚扶三人起身,边笑着将礼单退回,“三位今日能来,在下已是多谢了!名刺收下,这礼单原物壁还。”
“这如何可以……”,三人面色一变,开口刚说了一句,唐离已是挥手制止道:“三位的心意领了!这礼单务请收回!”,轻轻叹了口气,唐离因又续道:“我也是山南东道来京赴试的贡生,举子生活之甘苦又焉能不知?我收下这三十贯钱倒没个什么,但你们留下这三十贯钱,却能做得许多事,长安物价腾贵,若要长居大是不易,听我的,收了吧!”。
诗评大家,新科状元,宰相爱婿,此时的唐离身份不同,虽然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说来,但听在这几个士子耳中分量却大是不同,颠沛辗转千里来京赴试,满抱着希望最终却是一无所得,这些多次落第地士子心中之难受可想而知,此时听唐离说着这番朴实诚挚的话语,心中份外有感,三人中年纪最大那人回接礼单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进府门处书几上置有笔墨纸砚,你三人在上面留诗一首,如此贺礼足矣!”,说话间微一招手,自有一边侍侯的家丁前来迎过三人带往府内。
目送三人进府,翟琰细细打量了唐离一眼后,翘着拇指嘿然赞道:“阿离这事办的漂亮,对得起你那声名,有大家风范!别情先生,别情先生!听听这是什么味儿?只可惜,这位先生年龄实在是太小了点儿。”
唐离倒是有心与他拌嘴,无奈随后而至的贺客人源源不断而来。且这最初地还都是结伴而来的士子,前面第一拨的贺礼既然不收,后边的他自然也不会收,几拨之后,他索性叫过家人写了一张“告书”张贴于外,也免得解释起来麻烦。
看到这张告书,凑份子来贺喜的那些士子们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唐离的眼神别有了几分不同,而那书写贺诗的书几旁。越发拥挤地不堪,直到连排摆开十来张书几后,这种情形才大有缓解,只是如此场景,倒更有了几分诗会的意思。
此时地唐离却全然顾不得院门处地场景,饶是有他与两个傧相一起迎客,依然忙地不可开交。刚吩咐家人带走六部来的一个贺客,喘气抬头之间见前方一个身形长大之人正阔步而来,面色一喜地他向翟琰挥手示意后,当先迎上前去,拱手笑道:“黑兄大驾光临,多谢,多谢了!”。
“恭喜状元公了!”,黑天抱拳之间。已顺手将礼单递过。
唐离对他印象极好,尤其是这几次交往后,更是如此,是以倒也不与他客气,随手接过礼单,把臂向府门前走去时。笑言道:“说起来,昨日还真是多谢黑兄了”,原来,时下娶亲,迎娶“新妇”时,多有“障车”风俗,这风俗原本是街坊邻居拦住迎新妇的车,索要果酒等物,其意在贺喜。但时间久了,却渐渐变了味儿。成为无赖少年及许多花子们固定的生财之道。每遇娶亲,四处乞丐会聚一处。拦住迎新妇地车驾借贺喜之名索要钱财,愈是贵盛有资财之家愈是如此,偏生象这等事还打骂不得,甚是麻烦,但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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