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晚春,我接到了一单于我而言比较特殊的案子。
在我所生活的这个北方小县城里,晚春时节,天气总是晴好得让人忍不住想伸懒腰,偶有轻雨,也容易让人生出“斜风细雨不须归”的感慨。每年的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去牤牛河边钓鱼。而每年这个时期我所接到的案子,大多也都是在牤牛河边谈成的。本地人,都喜欢称牤牛河为“母亲河”,我觉得,这话特别有道理。
这一单,也不例外。那一天的阳光明媚与否,我不记得了,但我还清晰的记得那是黄昏,我的雇主,也就是“匣子”,是一个高高瘦瘦、腰杆笔直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头发不甚浓密,鬓角微带花白,颧骨高耸,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的短风衣,有点风尘仆仆又略带疲惫的味道。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包,走到我身边之后,径直放在了我的鱼桶旁边,然后用略带沙哑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问了我说:
“你就是胡来?”
我没回答他,而是收回我放在他身上的视线,静静看着河面上随波微摆的鱼漂。而我的不理睬,似乎让他有了一点点局促,一时间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但到底是中年人,人生阅历总是有的。在短暂的静默和尴尬之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挥手示意拒绝,他便自顾自的点上了,狠戏了两口之后,长吐了一口烟雾,用更为低沉沙哑的声音说:
“帮我杀个人,他杀了我儿子!包里是十五万,完事儿了,我再给你另一半。”
说完,他又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再次吐烟的时候,我听气息颤抖得很厉害,就像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站得太久,不停的打寒战一样。而我,也还是没回头。
就这样又一次沉默了几秒之后,我才故作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拉起那个并没有鱼儿咬钩的钓竿,同时低低的回了一句说:
“东西放着就行了,等我电话。”
大概是我的状态真的有点让对方有点无所适从,又是愣了片刻,他便扔掉手里的半根香烟,转身走了。他离开的背影,很是落寞,但没有朱自清笔下的那么有神韵,毕竟他并不具备朱老爹那样臃肿蹒跚的身姿。反倒是我,对自己方才的表现很是得意,尤其是最后起钓竿的那一下,颇有点姜太公钓鱼的味道。只不过,太公钓的是周文王,我钓的还是鱼。太公是真神,至于我么!只是在装逼……
当天,我的垂钓战绩还真心是不错的,足够自己饱餐一顿了。吃饱喝足,自然要干正事儿。拿了人家钱财,总还是要消灾的。相比于诈骗,我这算是实业,空手套白狼是不可以的。而我所要承担的工作的第一步,就是确认和那十五万人民币放在一起的“亮子”的相关资料,是否值三十万,另外一方面,就是要去核实匣子的身份,会不会让我引火烧身。这些细节的工作,则是由招子去完成的。我也借由他们给我的回馈信息,来判断这一单能不能做,要不要做,如何去做,找谁去做。
过了一星期,招子给我回信儿,说这一单可以做,只是稍微有点麻烦。
大概在一年之前,辽宁省的s市发生一起广为议论的恶性案件。某王姓公子哥在某赌博性质的游戏厅一夜输掉八万多现金,面子被折外加输红眼,王姓公子哥便要求游戏厅返还部分现金,并扬言如果对方不从,就要分分钟要人家游戏厅关门大吉。摆出的理由大致就是“我爸也叫李刚”。
原本这种带赌博性质的游戏厅本身就不算合法经营,在面对一些有家庭背景的官二代基本上都会选择小小放血,返还一定金额的现金,借此息事宁人。但偏巧不巧的是,这天早上不光是游戏厅的老板在,游戏厅老板的老板也在。这个大老板姓刘,手里大致有十几家这样的游戏厅,算是他非法收益手段当中的一环。换言之,这样的小场子,刘老板一年可能都不会来一次。可巧合还是发生了。
虽然说这位刘姓老板不是官二代,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红二代。“红二代”和“官二代”只有一字之差,能量级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红二代刘老板一听有这么一个小辈儿在自己的地盘叫嚣,立马就跳墙了。在他看来,“李刚”本人,见了他还得喊声刘少爷,你个王家的小崽子又算什么东西?当下便让游戏厅里几个看场子的小青年一顿拳打脚踢,把王家小公子给扔出了游戏厅。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王家小公子根本没受过这个气,转天就找了十几个一起玩到大的“官二代”、“官三代”的小哥们儿找上门了。他们没敢直接动手,只是各自手持棍棒匕首什么的,堵着游戏厅的大门口,里面的人不准出,外面的人不准进,不为别的,就要一个说法。而游戏厅的老板一看这阵势,也自知不好自己搞定,立马给自己的老大刘老板去了电话。刘老板这下完全炸庙了,心想自打他出生开始,在s市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跟他玩横的,喊了两个贴身的小弟便开车赶了过去。到了游戏厅门口下了车,刘老板根本没废话,伸手一指王家小公子,就说了一句话,
“给我扎死他!”
刘老板的两个小弟根本也不废话,一个从车里拽出一把开山刀,一个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就朝王家小公子所在位置冲了过去。
这一帮公子哥平时打架斗殴的都是一把好手,更主要的云因在于,他们仗着家里的关系,真心没人敢和他们死掐。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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