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音一鼓作气地奔回了卡特拉尔城,好在她回来得还算是及时,赶上了城门的关闭,得以顺利入内。。提供
夜晚的卡特拉尔城没有白天的炎热躁闷,因为靠近底格里斯河的关系,间或会有海风拂来,带来徐徐的凉意,还有海水独特的味道,比白日里多了几分寒意。
好在温差也不算太大,柳南音披着斗篷倒也不觉得冷,夜晚的卡特拉尔城也没有很多行人,偶尔有擦肩而过的。柳南音拉紧了兜帽,垂着头快步往卡玛家而去。
卡玛家住在贫民窟,说是房子,不如说是茅草屋。
卡玛一直焦急地在门口候着,见得柳南音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南音啊,你可回来了!今天回来得真晚,我真是担心你。阿舒尔神保佑,你平安无事!”
亚述人尊重阿舒尔神,就跟西方人推崇上帝,东方人念叨佛祖一般,柳南音起初并不习惯,但转而想想,亚述人开口闭口说阿舒尔神就跟古人说菩萨保佑,现代人说上帝保佑一样,倒是渐渐也习惯了。
她闻言,心口微暖,她朝着卡玛点了点头,就朝着屋内而去,“卡玛,让你担心了。”
卡玛见周围其他人望来,也不好多说,拉着柳南音入了屋,又关了门,又去点燃了动物油脂灯,黑暗的屋子顿时亮堂了不少。
“艾莫的发热怎么样了?”柳南音先摘下了身上背着的小布挎包,搁在缺了只腿的木桌子上,这才去里屋。
发热其实也就是普遍说的发烧。
黄泥地上搁着一块破旧的木板子,上面铺着一条麻布床单,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正躺在上面,微微卷曲的短发,微黑的脸上唇瓣都因为高烧而翻起了皮子。
柳南音蹲下了身子,探手去摸小男孩儿的额头。
“我按照你说的,一直在给他用布浸了冷水给他擦身敷头,但是温度却好像一直没降下来。”卡玛焦急地跟在她后面,因为担心儿子,她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比早上我走的时候好些了。”柳南音收回了手,看着急得脸发白的卡玛,笑了笑:“卡玛,你别担心。阿舒尔神一定会保佑艾莫平安无事的,你看,我今天找到了五星草,它对于治疗高热很有用处的,对了,还有好几种卖得不错的草药,明天拿去卖给药铺,我们这个月肯定还能吃上两回松软的面包,想想就觉得幸福。好了,我先去把五星草洗了,给艾莫煎药。”
卡玛望着铺在桌子上的草药:“南音,真是辛苦你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着我们,自从你来后,又识得药草,我们的生活都好了很多。不然,遇上艾莫发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如此贫穷卑微,又请不起巫医,祭司更是不会给予我们赐福……”
祭司是侍奉神庙的,代神传播福音,擅长医术,他们把治病叫做赐福。但一般祭司治病,都是看人来的,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祭司的赐福。
巫医也会医术,但在祭司的眼里,巫医就是个被神抛弃的人,肮脏而堕落,甚至流传着由巫医治好的人,最后都会落入地狱,所以,会请他们治病的人很少,除非是祭司不愿治的。但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治的,他们医药费往往很是昂贵。
这些对于卑贱的穷人和奴隶,得了病那就只有等死,有时候一场高烧就足以要了他们的生命。
在这个时代,生病是件奢侈的事。
柳南音在小小的房子里找了清水,把药草清洗干净,又取了瓦罐,放了好几种药草后,这才添了水,点了火煎药。
“卡玛,怎么这样说?你可别忘了,当初若不是你与艾莫救了我,我现在指不定就死了,或者是被人贩卖成了奴隶。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都难忘。”柳南音回到桌前,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药草,分门别类,明天要拿去药铺卖。“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明明送你们一直帮我,你们收留我,给我住所,教我亚述语,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卡玛,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家人吗?家人间还需要说这些见外的话吗?艾玛就跟我的亲弟弟一样,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事。”
柳南音也知道,卡玛家并不富裕,卡玛的丈夫和女儿都去世了,而今只剩下卡玛与她的儿子艾莫相依为命。至于原因,卡玛并没有提,她也没问这些伤心事。当初她跳下悬崖,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地穿越到了这个公元前七世纪的亚述帝国的边境小城。
卡玛是在底格里斯河的河边捡到她的,也算是她走运,碰上了热情又热心的卡玛,她才得以在这个时代顺利生存下去,卡玛明明过得那样艰难,却还给她提供了吃住,还耐心地教她说亚述语。好在柳南音对语言的天赋极为不错,且她穿越前对拉丁语系也有研究,而今听说倒是不成大问题了,只是楔形文字她还真就只认识几个。
不过,这个时代识字的并不多,尤其是平民和奴隶,识字是贵族的权力。
卡玛闻言,愣了愣,随即扬唇笑了笑:“南音,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其实,我当初会救你,是我以为你是底格里斯河送给我的精灵,你那样的美丽耀眼……让我想起我的女儿。”说着,她的眼角泛起了淡淡的水汽,她抬手连忙擦干净。
“卡玛这样的善良,你的女儿一定也很美很善良。”柳南音坐在她的跟前。
“是的,她是那样纯洁美丽,可是她最后却被那个恶魔给杀了。“卡玛一说起女儿,眼泪就扑簌簌滚落,她眼底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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