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正午时,远处当真飘来一阵烟尘,停在了坡下。之后烟尘散开,露出一队人马,马队向两边分开,中间闪出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马上坐着一名头领,里面穿着猩红色的袍子,顶盔穿着皮甲,皮甲很特别,前面短,只盖住马鞍,后面长,披到马背,手中提着马朔。向身后一扬手,便有一名百夫长模样的军士朗声喊道:“今,至正二年,千夫长索大人奉县蔚王大人之命征人头税,顺便点查我青田县人口,今要查点浣溪村,如发现流民盗匪一律缉拿,凡反抗者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千夫长索图提着马槊懒洋洋的坐在马上,指了指一名部卒手中的人头,不屑的说道:“看见没,流民巨匪,下场如此,尔等可服?”
铁方舟看着黑子喷火的眼睛,就知道这家伙就是他的仇家,如假包括的正主,绝对没错。
这里一共就五户人家,且全都是老弱病妇,铁方舟真不明白这个家伙摆这种排场有什么用,要立威吗?肯定不是。和一些老弱妇儒立威有这需要吗?
这家伙无非就是要取黑子父亲的人头,用他的人头来充乱匪的数,换取功绩。用人命换来的千夫长头衔,当然也只能用人头来维护。
见无人应声,索图便懒洋洋的再次扬了扬手。百夫长李安,心里痛骂着,但还是耐着性子拿出一封册子,高声宣读着:“所有人听着,全体在自家屋外集合,点完名的方可进屋”。
五户人家第一次面对面,站在同一片阳光下。李安见人集合完毕,便照着名册高声念到:“浣溪村坡上。张怀仁,家三人,妻名李氏,女名花娘。”一个跛腿的汉了连应了几声:“属实!属实!”。李安再问:“你的退怎么了?可否见过流民盗匪呀?”。张怀会应了声:“草民的腿是不小心摔的,没有看到什么流民,绝对没有。请官家放心。”
这样回答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一家的性命。之前坡下王老汉就因回了一声看见了,结果很是凄惨。
先被绑起来逼问:姓名、人数、来向、去向、口音、容貌。接下来再问:“为什么不去举发?”。最后,被治了一个窝藏不举,通匪串匪的罪名,全家遭殃。
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索图嘴角一动,一丝阴笑浮上眼角,李安再读:“张怀义家,家三人,妻名王氏,女名雪娘”,一名女子的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颤声应到:“属实,属实,只是亡夫他去年病逝了,如今只剩我们孤儿寡母,村妇也没见过什么流民。求官家明查、明查。”
李安见早知她们孤儿寡母,便再次住下读:“王道全。独居,自钟离迁居至此。”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沉声应着:“属实!老夫没见过什么流民盗匪。”这老头比较振静。
李安转向黑了家:“张大锤。家:两口。子:黑子”黑子咬着牙应了声:“属实……”
索图突然转过头去,没等黑子说完,便大声喝道:“你父何在?”。
黑子红着眼睛指着隔溪的一处新土包,嘶声道:“在那里!”,索图不免有些失落,倒不是因为他失手杀了人,而是原本要取的人头不在了,阴笑一声道:“算他死的及时。保全了你一条小命!”。之后便阴着脸扫视着众人。最后停在铁家人脸上。
李安看着名册,皱了皱眉,纵马来到铁家门前,这家人面生,以前从别见过,正要发问。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地面上传了上来。
铁方舟学着他的口气说道:“浣溪村坡上,铁方舟,猎户,家四人,父早亡,母铁心兰,姨娘铁心梅,堂兄铁男,全家在此!未见过流民。”。
索图从一开始就很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一家,两个瘦弱的女子和两个小子,这可是现成的肥肉啊,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不等他的百夫长发难,这个小不点却先开口了。这勾起了他的兴趣。
索图饶有兴致的向前一纵马,便也来到铁方舟的面前,沉声道:
“缘何我十几天前没有见到你家?你家是从何处流窜到此。”
众人一见这种气氛,便全都躲回到了屋里,不但黑子回屋了。铁男也一下缩了回去。只有铁心兰姐妹向前走了两步。外面除了官军,就只有铁家三个人。
“小子一家本为猎户,进驻山林狩猎本是常事,原来的草屋太过简陋被风吹散了,这次建了个树屋回来住。”铁方舟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索图被气乐了,但既已聊到这了,聊兴正起,便问道:“何以证明?”
“小子的父亲在未亡时,交给小子一样东西,并说:‘交给识货的将军足以证明我家身份?’”
索图被绕了进来,不看,就是不识货的。看了不认也是个不识货的。要是认了,那就中计了。
李安忽然觉得这个小子非常有趣。能够把这个他恨之入骨的索图难为一把,他就非常的开心,本来这些兄弟都和他情投意和(这和基友没关系,只是关系非同一般而已),都是这个杀才,依仗着王县蔚爬到了自己头上。如今见这家伙受挫,一时高兴,忍不住叫了声:“速逞上来。”
索图一听,李安明显是看热闹不怕崩身上血,怒从心起,杀机顿生,回身就是一马槊,好在李安武艺好,这才避了一难,但也是险之又险,毕竟离得太近了。
李安气得肝胆欲裂,恨不得上去把他杀了,但自己和兄弟的家属都在,他还真不敢妄动。
受李安一激,索图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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