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对此亦可放心,不只这里被关押的姑娘能得到解救,若是有可能的话,那些先前被略卖的姑娘,也会尽可能的都查找出来。”
“只是这件事情的难度,不是你我以为的这么简单。莫说略卖人的事情已经在暗中进行了多久,又要追溯到何年何月,就是那些被略卖到各地的姑娘能不能如数找回来已经是两说。”
“况且遭到这种待遇以后,又有哪个姑娘有颜面回家?就算回家以后,她们的命运大概也逃脱不了被卖来卖去……”
“毕竟失了清白之身,世道已经再难有她们的容身之处。”
迈下最后一级石阶,顾清临站在楼梯口,听着远处传来的喊叫声和一声声充满污言秽语的叫骂声,他的眼中现出些悲悯和浓浓的恨意。
且眼中的目光也有些深邃悠远,这不禁让他想起去岁随父率军增援孤墨城一战。
那些衣不蔽体的妇人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断壁下,眼中带着惊惧和绝望,甚至有许多不堪受辱的妇人在惊醒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撞死在坍塌的矮墙上……
夯实的泥土构造的院墙,却被妇人一撞之后彻底的破碎倾倒,倒在泥土中的妇人头上沁处一团鲜红的血。
那些鲜血顺着泥土蜿蜒流淌,在尘土上泅出一小滩血迹……是要有多恨、多绝望,才会让妇人抛弃怀中嗷嗷待哺的幼童,放弃了生的希望,去撞死在矮墙上。
他曾以为这样的畜生行径只会发生在战火延绵之地,却未曾想过这片富庶繁华的金陵中,正在不为人知的偏僻之地,每一日都在上演着……
这里又曾葬送了多少人的生命和生的希望?
这些人猪狗不如的行径,实在是天理难容!
本想痛打范智双一顿,和调查四海归家酒楼的幕后老板,却不想牵出了这一条大鱼。
而这条大鱼的背后,还存在着更加庞大且错综复杂的势力。
想要彻底的解决这件事,又不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那么必然要由轩帝出面。
否则这件事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重拿轻放,雷声大雨点小,那些姑娘的处境也绝对不会比现在好。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容许发生,否则他又怎么会心安?
对于顾清临口中所说出的这些话,叶婉茹在这之前也曾想过,但心中却还始终存着一丝侥幸,甚至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丢失的亲人,若是能完好的归家,又何必去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和世俗的眼?还有什么比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你面前更能让人心动?
若是顾清临不把她点醒,她险些就忘了,这世道对于女子而言,实在是太过苛刻不公。
没了清白之身的女子的路,除却步入风尘之中,便只能是死路一条。
然而男子却能三妻四妾以外,又在外面寻花问柳,却并无人站出来反驳。
就像爹爹这样,只娶了娘亲一位发妻的人,又会被人在暗地里道一句是惧内之人……甚至更难听的会说娘亲是母老虎,容不得旁人。
这些很有可能会无家可归的女子将来的去处安排,也是一个难题。
且若是想要妥善的安置她们,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今年各地受水患影响之地众多,并且前几日这一场暴雨来袭,又让多地的夏收受到影响,户部拨出的赈灾银两一波接连一波运出金陵。
爹爹又在耶律大王兄那里以朝廷之名筹借了五十万的银两,用于兵部发放军饷和囤积粮草所用。
朝廷的入不敷出,已经让共同审理奏折的六部焦头烂额,若是这件事再呈到轩帝的御案前,且又涉及到银两的支出,只怕是并不一定会妥善的处理。
“若是陛下能把此事全权交由顾公子办理,还望顾公子尽量的妥善安排这些被略卖来的人,否则她们恐怕真的就是死路一条了。”
叶婉茹尽量忽略耳边渐渐清晰无比的那些污言秽语,认真地凝望着顾清临的眼。
这个时候的她,是真的希望足智多谋且心思诡谲的顾清临,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她和顾清临的一较高下,不需要在这件事上来证明谁的能力强,谁的手腕更加高明。
只要到最后,看登上太子之位的人是谁,那么只属于她们二人之间的这一场博弈,才算是得见真章。
“婉儿放心,这件事我定然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承办,若是不能尽人意……婉儿也不要怪我。”
顾清临捏了捏叶婉茹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安慰。
“顾公子说笑了,我虽不是君子,但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心里想了什么便会说出来,自是不会遮遮掩掩。”
叶婉茹抖了抖手臂,耸开顾清临不安分的手,随后有些意有所指地哼笑一声。
“你非真君子,我也不是真小人……”
顾清临抹了抹鼻尖,随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低喃一句。
步下石阶以后,就着远处微弱的火光向前走了数十步后,映入她们眼中的是数十扇相对分列在甬道两旁的木门。
那些木门上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窗口,里面闪着幽幽的火光,更远处的地方亮着两只火光跳动的火把,火把下站着几位背对着的身影,正放肆地淫笑着,透过他们身体的空隙,隐约能看见地上有到白花花的人影在耸动着……
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淫笑声、怒骂声……
都远远不及这些只有巴掌宽一道缝隙的门,给叶婉茹带来的冲击大。
踮起脚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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