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倒是想围拢到城门边来看热闹,但是这边早就被清场了,他们要看也只能等一会儿队伍穿街而过的时候可以一饱眼福。
北夏皇的轿辇在直道中央停放了下来。
宫人在轿辇门前撑起了遮阳的华盖,另有宫人恭敬地弯腰捞起了轿帘,随之北夏皇就探身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身明黄龙袍,身体硬朗,在阳光下显得十分龙威凛凛。
随着他抬脚走来,身后跟着的北夏朝臣们也都一丝不苟地跟上。
沈娴先一步下马车面见自己的楚臣,苏折和苏羡后一步才下来,就站在沈娴身侧。
沈娴眯着眼,看着对面走来的北夏皇,神情坦然而平淡。
虽说这北夏皇曾给她许多难堪,沈娴甚至在他面前跪过,后来同样是在这座城里再见面,北夏皇一直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但是沈娴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或恐惧或讨厌的阴影存在。
以国君的身份,她自不会矮他一截。当然更多的原因,大抵还是因为他是苏折的父亲吧。
早在进此城之前,苏折便担心她与北夏皇的相处。
其实沈娴自己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她悠闲地欣赏着北夏的好风光时,就被苏折握住了手放在他的膝上。
沈娴回头看他,便听他温声低语道:“等见了北夏皇,就当是两国国君会面,他若不给你留余地,咱们也不用给他多客气。”
沈娴笑眯眯道:“你担心我啊?”
苏折道:“不用考虑我。”他看着她,眸里淡笑,温和而让人安心,“我自是都与你一起。”
沈娴勾唇亦笑了起来,一斜身就倚在了他身上,道:“有你在,我还怕吃亏?你放心,对我来说确实不过就是两国会面而已,我何须惧呢。”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如若他对我客气些,我自然也加倍对他客气的。”
苏折低眸看着他与沈娴十指交握的手,心如明镜,若不是为了促成他和苏羡与北夏皇血亲团聚,她完全犯不着来应对这样的场面。
沈娴治理大楚多年,内心强大早胜过当年。
所以她才能够如此坦然,甚至于还能心平气和地谈说不堪回首的往事。
北夏皇朝她走来的时候,她气定神闲,颇有一国之风范。
她也不能干等着北夏皇过来,她便带着她的楚臣也往前迎了几步。
北夏皇一看见沈娴,脸色就不自觉沉了下来。然后他的眼神径直越过沈娴,看向后面的苏折和苏羡。
他本不想搭理这个女人,直接就想越过她,朝苏折父子俩走去。他本来也是来接这父子俩回行宫休息的。
可刚走两步,身后穆王摸透了他的尿性一般,冷不防闷咳嗽了两声,隐晦地提醒一下北夏皇。
北夏皇身体顿了顿,略微考虑了一下,还是不得不微微侧身面向沈娴。
没办法,今日他要是冷落了沈娴,那父子俩怕是也不想搭理他了。
沈娴面容微微含笑,很是体面大方,表示十分理解地对北夏皇道:“北夏瑞王自打入朕大楚以后,转眼便是几载,北夏皇应是想念得紧。今瑞王殿下暂归,希望能与北夏皇团聚愉快。”
她话里话外,丝毫不觉得北夏皇忽视她是失礼,并且还大度成全他们父子团聚。这相比起来,北夏皇就显得小气多了。
北夏皇一听,就算不怕苏折父子两个不搭理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在两国朝臣面前失了风度,遂道:“楚君远道而来,路途辛苦,朕北夏欢迎之至。舟车劳顿,稍后朕自当替楚君接风洗尘。”
北夏皇摆出大度体面的时候,也分毫让人看不出做作的痕迹。
但是沈娴能懂,他怕是违心得都要难受死了。
沈娴微挑嘴角,道:“北夏皇盛情相邀,又如斯热情,朕深感荣幸。记得上次来贵地,也过去了很久,朕至今非常怀念这里的风景,美食和人文风化。”
北夏皇一点也不想和她聊下去,略显生硬道:“啊,是吗。”
沈娴只当全然没发现,继续友好而又客气,笑眯眯道:“当然,这次得北夏皇邀请,朕也算有机会故地重游了。”
北夏皇道:“如此,就多住些日,稍后再慢慢体验。”
沈娴道:“朕大楚的使臣先到这里一阵子,说来还多谢北夏的盛情款待。朕的使臣们给北夏皇添麻烦了。”
北夏皇那客气的表情慢慢放下了,开始面无表情,道:“哪里,来者是客。朕理应好好接待。”
背后的穆王有点汗颜,心道,可千万沉住气啊。
沈娴丝毫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继续道:“听说前阵子是北夏皇寿诞,正好朕身负巡视之责,就此遗憾地错过了。不然朕无论如何也要赶来贺寿一番的。”
哼,说得好听,还不是故意拖延的!
但北夏皇不能跟她计较,毕竟选择什么时候来北夏是她的自由,他总不能明言要求她紧赶着来给自己贺寿吧。
寿诞早就过了,也就不提这茬儿了。
北夏皇脸色沉沉地看她一眼,嘴上道:“心意到就是了。”
沈娴道:“那朕现在送上迟来的祝福,愿北夏皇福寿安康,万寿无疆。”
实际上北夏皇寿诞当日,他们一家三口虽然没有到场,但沈娴还是让楚臣隆重地向北夏皇贺寿了,并且献上大楚精心准备的贺礼了,方方面面都还妥善周到。
但话说到这里,北夏皇终于有点憋不住了。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恨了。
她是知道自己在跟她表面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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