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临近中午,沈娴也饿了。
她尝了几口,又喝了那凤梨酒,滋味和那时在船上吃到的相差无几。
只是这些地方菜和凤梨酒在这个地方毫不新鲜,加上酒肆又脏又破,没有几个人愿意来。
沈娴知道凤梨酒有后劲,因而不像上次那样当果汁喝。
苏折见她能把握这度,便由着她喝。
他只道:“今晚的夜宴,席上不要饮酒。”
沈娴不置可否。
他又闲话家常地补充一句:“东西也少吃吧。”
沈娴抬起头来看他,“你怕姓赵的给我下毒不成?”
“你可能不知道,他看上你了。”
沈娴噎着了,好不容易才顺口气,吁道:“我拆他台他都能看上我,我要是杀了他他岂不是要爱上我?”
苏折饮了一口茶,道:“大约在你之前还没人敢拆他的台。”
“喂,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苏折对她笑了笑,道:“可能吧,不是早说了,我很善妒的。”
沈娴给苏折夹菜,很是按捺住自己快要上扬的嘴角,道:“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她又问:“你好似知道秦如凉这次一定会战败一样?”
苏折手里拈着茶杯,饮茶的动作挡住了他半张脸,道:“阿娴,你太高估我了。”
沈娴眯了眯眼,“高估么,我怎么觉得还低估你了。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接下来的坏事?”
“我只是知道一些赵将军的脾性,一山不容二虎,所以秦如凉的胜算不大。”
“可霍将军说夜梁可厉害了呢,不仅有骁勇善战的武将,就连大楚这边有什么动作,夜梁都总能应付自如。你说要是没提前知道大楚的行动,怎么能做这么周全的准备?”
苏折点头,“嗯,大楚肯定有内奸。”
沈娴道:“我记得前阵子,你和连青舟通信挺频繁的哦。”
苏折无奈地看了看她,道:“你总共也才看见过一次而已。”
“我看见的就有一次,没看见的指不定多少次。”
“即便有什么,那也是在战事发生以前,时间对不上的。”
沈娴幽幽道:“你要是相当了解秦如凉的作战方式,又了解两国的战略形势,未雨绸缪也不是不可能。”
苏折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有两分慵懒和莫测,看着沈娴的眼神十分深沉。
他微笑道:“我在你眼里有那么厉害?”
沈娴不吝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折轻声道:“诚然,这一仗若是秦如凉胜了,将毫无意义。”
话说到这里,沈娴基本可以确定,这一切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秦如凉吃了败仗,才不是他被废了一只手的原1;148471591054062因,更不仅仅是赵天启故意延误军机的原因。
而是苏折过于了解赵天启的秉性,也过于了解秦如凉的作风套路,所以他能轻易推断出一旦战争爆发两国所处的形势。
连青舟当时远在这边关,两国战乱还未开始,他就已布置好了一切。
随后两人之间是短暂的沉默。
沈娴发现,等她一步步解开谜底,一步步深入了解苏折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苏折平淡地问她,“是不是和我在一起越久,窥探到了我身上的秘密以后,就越加地觉得我可怕。”
沈娴敷衍道:“这倒不至于。”
她只是感到不轻松。
他道,“或许,我还是比较适合独自一人。让你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我也很过意不去。”
沈娴心里颤了颤,蓦地有些发沉得难受。
她正想张口说什么时,突然头顶上方的楼板里传来一阵咚咚咚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交谈。
这时老板带着歉意出来,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阁楼上有老鼠,希望没打扰到客官用餐。”
沈娴从那种沉重中抽回神,道:“听这声音,好像还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群老鼠。”
老板道:“这老鼠狡猾,找不到老窝,所以总出来搞乱哩。”
“这还不简单,养只猫就行了。”
老板道:“客官说得极是,等这战乱结束后,我就去抱只猫来养。”
沈娴没再多说什么。回过头来再想和苏折说话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一会儿,老板又从后厨取了一壶凤梨酒来,放在桌上道:“这酒是免费赠送给两位客官的,以补偿鼠患给客官带来的不适。”
沈娴刚要去拿壶斟上,这时外面的街上响起了兵甲摩擦产生的金属声音,以及重重略显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这老板颜色一肃,移步到窗边,掀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
但见长串的士兵从街上行过,所至之处烈日当下,却有一股萧瑟凛冽。
老板回过头来忧心忡忡地问:“这莫不是又要打仗了?不是说使臣已经抵达玄城,即将与夜梁和谈了吗?”
苏折淡淡道:“可能是这玄城的镇南大将军不甘心就此落败,还想再奋力一搏,试图挽回战局。”
苏折说这些时,神色毫无起伏,好似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让沈娴颇感意外。
他就那么确定,那赵天启一定会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再去攻打夜梁一次么?
要想弄死赵天启,这一仗他必须得败。如若让他真擒住了夜梁的皇帝,那他们辛苦来一趟,岂不功亏一篑。
到时候赵天启还会更加的不可一世。而想夺得南境大军的兵权就难上加难了。
眼下夜梁以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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