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如今进毕家的时候,心境已经大不相同了。五年前她刚刚进入这里,像是闯入陌生环境的某种小动物,谨言慎行,唯恐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动作,会错一句意,就陷入令大家都尴尬的境地。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这里的过客,浮萍一般,不知道去路在何处。
原来这里一直都是自己的家。
前方亮着的灯火,总有一盏是为自己留着的。
她这样往前走着,迎面有车停了下来。
毕生眼神示意她上车。
车往毕家截然相反的方向开去。
毕生一路沉默着,除却刚开始问她“回来了”,再没有别的话出口。
“我们去哪里啊?”莫若笑着问他。
“不知道。”他的表情像是真不知道的样子。
“那你这样乱开,我们走丢了怎么办?”她玩笑一样的话。
“那我们就开到哪里算哪,浪迹天涯算了。”
孩子气般的赌气,莫若哑然失笑。
“你要跑居然把毕然丢家里,有那样当人爸爸的吗。要是我不中途遇到你,你是不是要也把我丢下,有那么当人老公的吗?”
她脑子已经被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老公”吓到了。
毕生急刹了车,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她被这眼神感染,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破功,大笑着“不行了,我实在是说不出口,太肉麻了。”
一秒钟毁小清新。
毕生微微有些失望。
莫若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毕生,你仔细听,我心里是叫了的。”
“给我点时间好吗,我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告别莫若。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回来,可是总会有时机机会的,我不会让你和毕然等太久的。”
毕生另一只手伸过副驾驶把莫若往自己怀里带。这样逼仄的空间,这样勉强才能做成的动作,可是胜过嘴尖的千言万语。
“毕生,我在机场看到你接你父亲和吴世高了,你最近还好吗?”
他松开搂着她的手,“莫若,奶奶让我做选择了。要么我和父亲公开对抗,要么我步步后退。”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莫若没有想到,局势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血脉亲情,怎么就到无法挽留的地步?”
“也许我当初要奶奶留了我,就已经埋下了因。”他苦笑了一声,看向莫若,“我后来才知道,爷爷伯父死后,奶奶一直没有把手里的股权全部交给父亲,董事会那边处处都是奶奶牵制父亲的力量。我那时候选择离开,对父亲来说,已经是我的一种表态了。”
“可是你那时候那么小,你只是因为你母亲的缘故…”
“就算我没有那样的动机,可是事情走向已经是那样的了。我到上大学的时候才明白,从奶奶决定自己抚养我开始,我已经成为她和父亲厮杀较量棋局中的一枚棋子了。”
“毕老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么惨烈的自相残杀,对谁都没有好处啊。”
“我记得我随她去拜访过一个高僧,我在屋外偶然听到她对那高僧说,在她眼里,我父亲实在是德方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策的选择。”
可是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松口,从来都没有提及过缘由。只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样,拼命地让我跳级,强行让我去她想让我去的专业,事无巨细地过问我在德方的作为。
“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你奶奶的干涉,原来是这样的啊。”
“我所有抉择,或多或少都受到她的摆布。除了”他止住了话。
“除了什么啊?”莫若追问。
“除了你。”他轻啄了她一下。
这真是可以溺死人的三个字,比我爱你更甚。可是现下里,除了感动,她微微有些心疼。外人眼里只道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顺风顺水,吃得咸鱼抵得渴,再多的抱怨也。他就这样将自己的满目疮痍掀开给自己看,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莫若问他。
“莫若,你愿意和我离开吗?”
莫若微微愣住,稍后有些迟疑地问,“你是说真的吗?”
毕生捏捏她的耳垂,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莫若追问,“毕生,你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不想卷入这场争斗,无论哪里,我和毕然都陪你去。”
毕生回道,“现在已经不是我能一走了之能行的了。莫若,陪我下去吃点东西吧。”
车停在a市一条夜市上,小路上斑斑驳驳的是经年累月的油迹,空气里弥漫着呛鼻的烟火味,入眼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木炭发出的火光。
莫若拽住他的手,“确定要在这里吃吗?”
毕生回握住莫若的手,“为什么不呢?”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不卫生的东西。”
“人身体里总是要有一些细菌才好啊”说话间,毕生已经引着她到了一家店里坐下。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会成为执念吧。我记得小时候,妈妈严厉禁止我吃路边摊,以种种理由作盾牌,所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们吃,更不用说回了毕家。”
“所以,路边摊是你的执念吗。”见毕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莫若哭笑不得,这样子的毕生像极了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小男孩的耿耿于怀。
毕生还要了啤酒,莫若要阻止他,“你酒量那么差,喝醉了酒怎么办?”
这是万万不应该说出口的话,因为莫若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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