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里,满满当当的跪了一屋子的御医。他们卑微的匍匐于地,浑身觳觫抖颤,冷汗浃背,悚惧骇粟而不能言。
“啊!!!”此时的东方烈已由一朝之君蜕变成荒野中的一头怒兽,四处寻找着可供发泄的猎物!凡经过他目光扫过的物品,都在簌簌发抖的濒临毁灭的厄运!于是有巨响划过上空,乒乒乓乓,大珠小珠落玉盘。有花瓶、古玩、饰物佛像……一一倾倒,与大地相撞,裂成碎片!
那头怒兽又裹着狂怒而来,疯狂而狠厉的踢打着地上颤栗不已的人们:“没用的饭桶!!饭桶!!朕留你们何用!来人!统统拖出去处死!!”
巨大的恐惧瞬间袭上地上跪着的那一干人等!脑袋猛砸着地,他们颤抖的话语反反复复就是那么一句……皇上开恩呐!
楚旭尧的眉头紧蹙了起来。烈是恐怕是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冲昏了头脑了!处死这近百名的御医,传出去不仅可能会让烈冠上暴君的恶名,更有可能会让百姓心寒,民心向背,更甚是有可能会动摇国本引来国之动荡,让外族人趁虚而入!
铁掌按上了东方烈愤怒的肩,阻止了他凶狠的踢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他……”
这句话让怒兽在转瞬间变得狂喜:“谁?谁可以救遥弟?只要能救得活遥弟,朕就会破倒封他为异姓王,保他永世的荣华富贵!!”
咬着牙,楚旭尧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柳、溶、月!!
……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跌坐与地、黯然失神的溶月,东方烈冷笑着:“原来那位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的慕容罗就是你,柳溶月!药圣子的转世?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朕好生疑惑呢,你这位转世的神医怎么就治不好遥弟的失忆症呢?”
对东方烈的冷嘲热讽浑若不闻,溶月面色茫然,脑中不回放着不多时辰前的一幕……
来不及擦拭额上的层层密汗,她欣喜着望着逐渐转醒的东方遥,激动的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啊?”
一句漠然的问句,将溶月瞬间由天堂拉下了地狱!
手中的银针悄然落地,在嘈杂的太医院里几乎是听不到它落地的丁点声响。可溶月却清晰的听见那声尖锐的叮叮声,刺耳犀利,就如刺进了她的心间一般,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漓,抽搐疼痛……
心在痛,声音不可抑止的发抖:“遥……哥哥,我是你媳妇啊……”
“媳妇?”歪着脑袋困惑的扇动着迷人的睫毛,红唇轻吐出让溶月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豁然破灭的残忍:“媳妇是什么?皇兄,媳妇是可以吃的东西吗?”
短暂的怔忡后,东方烈的桃花眼迅速闪过了几许冷芒。打了个手势,两旁的侍卫随即上前拖起溶月,将面如死灰的她往门外拖去……
“皇兄,她是谁啊?”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可她说什么媳妇的……”
“遥弟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嗯,好像头还有点痛……”
“御医!”
“卑职这就开些止痛的方子……”
“啊?皇兄啊,我不要吃药了……”
“乖,吃了药头才不会痛啊!”
“哦……”
……
他不认得她了……他的记忆里可以装得下他皇兄、母后、管家、甚至是连府里的下人们以及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却惟独装不下一个她……
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只可叹,这份懂得来的太晚!晚到已经无法弥补……
命吗?她与他是否是今生注定了缘分浅薄,无缘厮守终生,只能徒留给她一身萧索与遗憾伴她今世?
蹲下身,东方烈单手撩起溶月手上紧扣着的手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柳溶月,你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遥弟会将你给忘了吧?哈,恶有恶报,善有善果,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假!没有了最后的一道保命符,柳溶月,你告诉朕,你如今是何感受?”
呆呆的望着被仇恨扭曲的俊脸,溶月不置一词。感受?没什么感受,真的,当心痛的麻木的时候,还会能有什么感受呢?
镣铐猛地被她一扯,溶月的身子被迫前倾,不得不与他面面相对:“不过你放心,还没有好好的折磨够你,朕怎么舍得让你死?柳溶月,你够狠!纵母后对你有千般不是,她终究是你的亲姑母!该死的你真是蛇蝎心肠,怎么能忍心下此毒手!柳溶月,朕好恨你,恨不得能将你拆皮卸骨以朕解心头之恨!”
“你恨?你有什么好恨的?该恨的人应该是我才是……至于你,是最应该庆幸的人……”
“你找死!”谁人死了娘还应该庆幸?!掌中的扯力更甚,冰冷坚硬的玄铁镣铐将溶月的手腕磨破了大片,娇嫩的手腕血肉模糊:“柳溶月,你简直是放肆!莫不是真的活够了!!”
扬起死寂中带着悲戚的脸:“那你就杀了我吧!”
对上那双一心求死的枯潭杏眸,东方烈无端的一颤,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怒火蜂拥而至:“你想死?!朕就偏不让你死!朕要留着你慢慢的折磨,慢慢的蹂躏,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这样,才能祭奠朕母后的在天之灵!!”
苦笑的摇了摇头。可怜的人呵!让仇人做母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要报复他在这个世上唯一存留的亲人。呵呵,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可怜虫!
溶月悲悯的目光让东方烈在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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