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在食堂遇到白钰,庄骥东很纳闷地问:
“昨晚是你送我回宿舍吗?感觉有点迷糊……”
白钰故作诧异道:“那点米酒应该没事吧?我看你举止正常,稍稍扶了一把而已。”
“我酒量还可以,”庄骥东自信地说,“半斤53度的没问题,对,昨晚恐怕有点迷糊,但没醉,也不可能乱说什么。”
“的确是,你回宿舍后很快睡着了。”白钰一本正经说。
没醉的时候庄骥东口风是很紧,据蓝依和琴医生回忆,提及来苠原的目的他只轻描淡写说“基层锻炼”,整个晚上就这四个字。
看起来庄骥东准备稳扎稳打,平安渡过在苠原的锻炼经历。没想到的是,他空降后第一场冲突对象竟是简刚!
上任第三天,庄骥东把张培叫过去,直截了当道:“四楼办公室太挤,我要搬到三楼!你上去挑间大一点的买套新办公桌椅,整点花草,电器什么配齐了,本周末我就要搬!”
张培一听就明白,新乡长对办公环境不满意,尤其不满意与简刚的落差:书计独占三楼;乡长和三位副乡长、副书计、人大主任、组织委员、纪检组长等挤在四楼。
本来王彩美那间办公室宽敞些,办公条件、装饰等也好些,转岗为人大主任后党政办不便叫她换办公室,便将包育英那间给了庄骥东。
包育英来之前苠原乡人大主任都由党委书计兼任,并没有专门办公室。尤德山接到通知后临时把楼梯旁边的杂物间改造了一下,面积比副乡长办公室还小些,结构、采光等均不理想,且隔音效果很差,平时上下楼梯声在办公室里听得一清二楚。
包育英并不想在苠原久留,也懒得计较这点待遇,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本以为庄骥东年纪轻轻不计较这方面,没想到他计较到简刚头上去了。
张培假意答应下来,出去转了一圈后再进去汇报:
“庄乡长,三楼……简书计都有安排,要不在五楼替您整理间办公室怎么样?”
庄骥东脸拉得三尺长,道:“五楼是老干部活动室、图书室和棋牌室,整天吵吵闹闹的跟这间有啥区别?四楼除了简书计办公室,只有一大两*个会议室,其它都不空着吗,安排作什么用处?去跟简书计打声招呼,我准备搬到西边那间!”
张培无奈只好摊牌:“庄乡长,这事儿恐怕您得亲自跟简书计商量,我们不太……不太方便……”
“啪!”
庄骥东火冒三丈:“事事都叫我这个乡长跟书计商量,要你们党政办有何用?如实汇报我的要求,简书计同不同意都给我回复!”
张培真切感受到主要领导之间缺乏默契带来的压力。
以前王彩美等于简刚的附庸,大小事务言听计从,还替简刚挡下副乡长们的不满情绪,尤德山的工作很好做,每每把“简书计的意思”扛在前面就行。
如今听话的都去了党委,正府这边个个是刺头,张培的头有三个大,原本好协商的事都不好商量,磕磕碰碰让他左右为难,反而羡慕俞嘉嘉的清闲。
张培没直接去三楼,而是绕到白钰办公室请教对策。
听完他的烦恼,白钰笑笑道:“以前德山和稀泥基于一个前提即简书计在大楼里的绝对权威,如今……庄乡长叫你说,你就说,不说是你的责任;简书计发天大的火也跟你没关系,是冲庄乡长发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我怎么没想明白呢。”
张培不好意思拍拍脑袋转而来到三楼,原文照转说了一遍。果不其然简刚也火冒三丈,拍着桌子道:
“年轻干部不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上,尽快适应新环境熟悉新情况,倒成天考虑办公环境贪图享受,这样怎能改变苠原乡落后被动的局面?!”
张培暗想落后被动又不是人家庄骥东的原因,板子要打到王彩美身上好不好?遂赔笑道:
“我在那间办公室坐了会儿,声音确实比较大,特别有女同志穿高跟鞋上下楼梯时,坐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庄乡长的意思是三楼西边有两间空着,能不能稍稍整理一下……”
“不行!”
在简刚看来根本不是一间办公室的问题,而关系到自己在苠原党委正府至高无上的地位问题,断然否决,然后略加思索道,“三楼闲置的几间屋子漏水严重,不适宜办公;他嫌办公室吵的话就跟彩美主任换,里面办公桌椅也归他!”
王彩美转岗为人大主任后可以算是淡出一线,平时根本不上班,原来包育英手里的工作大部分给了党政办,涉及村委会民选方面则由俞嘉嘉,每逢召开党委会、全体班子成员出席的会议活动才露下面,基本用不着办公室。
再加上她跟简刚的特殊关系,打声招呼就能办得妥妥贴贴。
张培一听觉得互换办公室更具可操作性,对庄骥东来说办公室变大了、办公条件更好了况且本来就是乡长办公室;对王彩美有无办公室都无所谓,一切听简刚安排就行。
兴冲冲回到庄骥东那边一说,又被泼了盆冷水!
在庄骥东看来根本不是办公环境的问题,而是——
我是乡长啊!
乡长应该跟书计平起平坐,都要在三楼办公,怎么能……怎么能跟一班副职混一层楼呢?
哪怕办公条件简陋些,只要在三楼,庄骥东都可以接受!
“我承认彩美主任办公室条件稍好些,起码听不到嘈杂声,问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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