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刚同志的问题上,程序是没问题的,但晓勇同志可能急于求人,外围调查等基础性工作做得不实导致……”
“第二全友阳真是自杀吗?自杀前跟谁通了四十分钟电话?他爱人突然副科提正科、他儿子解决公务员编制是谁拍的板?他想以死保住哪些人?”
连珠炮般的发问轰得何亚哑口无言,频频擦汗道:“很多……很多疑点仍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方晟恍然未闻,续道:“第三省厅已梳理清楚,全友阳及马头沟、九沙村所有领导与祁禹和付晓田均无瓜葛,也未发现任何账务往来,那么到底是谁要求扬马县层层级级给造假窝点提供保护的?不查清楚这个根本问题,怎能慰告27条人命在天之灵?!”
话说到这个程度,何亚沮丧地醒悟出方晟压根不想轻轻放过此事,或者说方晟不单单要揪自己下水,更剑指幕后人物!
垂着头无比艰难地……差不多是挪着离开申长办公室,何亚的心情糟到极点。
官运真背呐!
要不是突然其来的凌洪,要不是凭空冒出来的27具尸体,以何亚堂堂正厅级干部、主持全面领导,亲自打电话给全友阳交办件事算什么?
重要的是,他没收祁禹、付晓田等人一毛钱;如果省厅往深处查还会发现,他也没收到卓强一毛钱,甚至,他与卓强的关系并不好,前几年卓强三番五次托人打招呼想透过官方打压晋北造假集团,特别是其冒牌晋西造的恶劣行径,都被何亚冷冷拒绝。
何亚也知道卓强与自己的仕途贵人徐曲是老朋友,每次卓强派人或亲自过来游说,若非徐曲事先打招呼,根本不可能接待。
但关系是关系,前程归前程,在晋西境内卷入几大造假集团争端,被当作枪使是官场大忌,何亚这一点看得很透彻。
直到那个人找上门来,令何亚进退失踞,反复掂量后不得不作出一个违心的决定……
二十分钟后,何亚象犯错的小学生来到省组织部部长办公室,吭吭哧哧道:
“老领导,我刚找他谈过,没用,看样子他要利用这事大做文章!”
徐曲恼怒地一拍桌子:“他还没完没了!追究到最后鱼死网破,对他有啥好处?不行,下次常委会得跟他较量较量!说了他还别不信,这事儿他就是少数派,怎么翻都翻不出老子的掌心!”
何亚小心翼翼道:“可是老领导,沈那边已经提前做了切割,我……我如今真是两头不是人呐!”
徐曲指指他,道:“这一点是你不够谨慎,见到人家夫人大驾光临就恨不得五跪九拜,铆足劲地讨好奉承,没料到里面有名堂么?越是高官家庭情况越复杂,尤其老婆做生意的那种,鬼晓得姓沈的支持还是反对!”
“当时也曾想过是不是找机会当面向他汇报一下,后来觉得不妥当,一个小村子里开几家工场作坊还好意思向大领导献媚……”
“你疏忽了此事的本质啊,小何!”徐曲沉重地说,“压根不是献媚,而是告知!真有很多家属打着领导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的,姓沈的可能已经听过不少反映所以上次常委扩大会才公开切割……”
“那,那怎么办,老领导?”何亚绝望地问。
徐曲定定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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