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直着身子一巴掌扇去,这十成十的力道让南宫鹏飞沿着台阶滚落下去,直直跌入院中,额头也被磕破了皮,可纵是如此一众主仆都惧怕于顾雨浓,谁都不敢上前去扶他。
南宫鹏飞爬起来仍是不长心的大骂:“贱人!要死也该让你那个疯娘去死,你凭什么害死我娘!”
大家都想着这南宫莹蓝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这不是要拉南宫府给她陪葬吗?
听到南宫鹏飞仍然不改悔改的开口大骂,顾雨浓朝他慢慢走过去。南宫老头心系孙子自然出言维护:“蓝妃娘娘何必跟小孩子计较。”
顾雨浓望向南宫远,那厮竟将头转向另外一边,难道他不敢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话?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顾雨浓道:“我的娘就该死,别人的娘就该活着,这是什么道理?庶出的竟然爬到长房头上去,别说死四个小妾,就是死十四个,那也是她们该。因为她们都是从侧门抬进来的!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十三四岁的男儿大都娶妻成家,他既然懂得报仇自然不是小孩子了。老头,本宫这就叫与小孩子计较的话,那本宫在你南宫府是怎么长大的?”她的话让南宫竞闭了嘴,连那些下人老妈子也低下了头,因为她说得没错,偏房就是偏房,当家主母要治偏房的罪,偏房就该受着。
“你!”顾雨浓指着南宫远道:“本宫现在要去见自己的生母,带路。”
南宫远闪烁着目光道:“娘娘周车劳顿,不妨先行用饭,待用完饭后……”说着他一只手向后甩甩,一下人偷偷站起来转身就溜。
顾雨浓喝道:“站住!”那下人吓得立刻跪倒在原地。她咬着牙对南宫远道:“我又不是饭桶!现在、立刻、马上带着我去见我娘!”
南宫远无计可施只好站起来慢腾腾的向内院走着,他躬着身子向后招招手,一个五十多岁的短须男子跟在他左右,看样子是管家了。顾雨浓冷着脸道:“怎么,连自己大老婆住哪儿都不知道吗?”南宫远灿灿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望着他们越走越远,南宫硕将南宫老头扶起来,他是南宫竞二子,京城中有名的谦谦君子,南宫家唯一一个舞文弄墨的文人。其他人也相继站起来,但却静悄悄的,他们仿佛看到南宫家每个人的头顶上都罩了块愁云,是没法子散去了。尤其是曾经打骂过这位大小姐的,个个哭丧着脸。那南宫鹏飞捂着脸颊爬起身来,望着顾雨浓挺拔骄傲的背影微微出神。
顾雨浓跟着管家与南宫远七拐八拐越走越偏,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十名龙虎卫皆皱着眉头。直到他们走过下人房来到一处破得不能再破的小院子。南宫远与管家垂着头站在一旁,顾雨浓怀着心痛与怜悯,缓缓推开那两扇斑驳的小院门,它窄到只可容一人走过去。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那个可怜的女人就被软禁在这里?十多人鱼贯步入小院,院里什么都没有,四角堆积着一些杂物与垃圾。因为空间太小,这些大男人站在一块真是没个转身的余地。
南宫远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在心中不禁疑惑,那个十多年前娶回来的大夫人如今就住在这里?这不是让顾雨浓找碴吗?他向管家瞪过去,管家心虚的垂下头,大小姐回府实在太突然,他没有时间掩饰,这回他可真要倒霉了。
南宫远脑中一片混乱,此时此刻他才在脑海中搜寻着那个早已被他遗忘的女人。依稀记得当年的她如花似玉,才十五岁,可生下南宫莹蓝没几年就疯了。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疯的,虽然同在南宫府内,但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吩咐管家给她找个地方,有口饭吃,从此便将她在心中深深的埋藏,好像这个人已经死了一般。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叫傅玉,那是鲁国忠勇将军傅家嫡千金啊!想到会见到她,南宫远害怕了,他只是因为愧疚而害怕吗?就在他彷徨之际,顾雨浓推开了小门……
屋外的光照入小黑屋,土灶台旁边的地上铺着块破烂毯子,一个脏兮兮的女人蜷缩于那破毯子上。她没有鞋袜,就那么光着脚,身上穿着的好像不是衣服,大概只是裹了块破布。头发都纠结到一起像个鸟窝,女人的右手捧着半个黑黑的馒头,连指甲缝都是黑的。
她大概不适应光线,只见她抬起左手遮挡于眼前,一会儿才渐渐放下。也许她不曾防备会有这么多人注视着她,她竟将那半个黑馒头藏于身后,双目充满戒备的望着众人。
屋子里不仅阴暗潮湿,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大概这一整个冬天这里都没有生一次火吧,又或许这十多年她就是这么熬过来的。
顾雨浓愣在那里,看着那双与她七八分相似的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泪就那么毫无预警的流下来。心像被火在烧一般,还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她很庆幸来到了这里,不然她真的没法子原谅自己。看来她欠了南宫少阳一份很大的人情啊!
龙虎卫愤怒了,他们都不悦的盯着南宫远,而南宫远还处于惊愕中,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那张脸的表情别提有多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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