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比斯最终带着不甘和怨愤离开了人世,重新回到他的冥界。被他留下来的琳达安娜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脑花四溅,没过多时,尸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了,散发出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
先生静静站在那具尸体前,面无表情,手里拿着那根已经变形的高尔夫球杆。伊莫顿看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轻声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琳达安娜是谁,对吗,费舍尔里拉,只是你没有说而已。”
“哦?有这么明显吗?”先生意味不明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知名的感慨。
“其实你不必如此,你知道的。你不是很想死吗?如果你不阻止阿努比斯,也许这一次你就如愿以偿了。”伊莫顿说。他可以理解先生想要灵魂永灭的心情,实际上,长生远远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幸福。所以,他不明白面对如此明显的机会,先生为什么会放弃。
“因为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让我灵魂永灭。”先生将高尔夫球杆随手扔到一旁,转身挥了挥手,藏在桌子下的一大一小两只毒物立刻钻了出来,飞速跑到那个已经被污染的尸体身边。被阿努比斯附体过的尸体,通常都会带着毒性很强的尸毒,对于这两只毒物来说,可是大补。不过会不会被反噬,就看它们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
黑蝎子踩着尸体,示威地对太攀蛇竖起尾刺亮起双钳,太攀蛇扬起头“嘶嘶”地吐着舌头,没过多久就软软趴在地上,看着黑蝎子享用补品。
先生可没管自己身后出现的以大欺小现象,他看着伊莫顿,突然微微一笑,用手背擦去了飞溅到脸上的粘稠状血液,说出了让伊莫顿心神一动的话——“而且不知为何,我现在不怎么想死了,也许过段时间再说吧。”
伊莫顿也勾起了嘴角:“我有足够的时间,比尼罗河水还要永恒的时间,永远陪着你。”
“我知道。”先生轻声道,毫不躲避伊莫顿深邃而又温柔的目光,“但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伊莫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不过没过多久他就恢复了正常。“没关系。”他说。伊莫顿明白先生说的是实话,虽然他受到的诅咒就叫永生咒,但是实际上这个诅咒并不能让他真正永生,他的生命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而他所剩下的无论多少千年的寿命,在真正永生的伊莫顿眼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对,他明白先生总有一天会死去,不过如同他所说的,没关系,他会有办法的。
阿努比斯的小插曲并没有将先生和伊莫顿的平静生活掀起多大的浪,生活还是照旧,他们又在埃及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继续往西,穿过大西洋,来到在如今炙手可热的梦想的摇篮,美国纽约,而招待他们的,正是当初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查理·露琪亚诺。
如今的查理·露琪亚诺可是一个大人物,要说多大,可以说如果裴塞尔迦是只贵宾犬,那么露琪亚诺就是一条德牧,而且迟早要变成一条藏獒。
伊莫顿似乎十分反感这个对先生一脸热情的家伙,不对,他应该是反感所有对先生一件热情的家伙,所以面对露琪亚诺,伊莫顿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那态度就如同他还是大祭司时,总是用余光蔑视所有僧侣一样。
先生似乎也感觉到伊莫顿对露琪亚诺的敌意,所以他只在纽约呆了几天,就和伊莫顿一起开始了旅行。他们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走遍美洲大陆的每一块土地。世界远比人想象中多姿多彩,从寒冷的阿拉斯加,到闷热的亚马逊丛林,让一直啃死书的伊莫顿大开眼界。
直到某一天,坐在高高的树枝上和先生一起看日出的伊莫顿突然提出了自己回埃及的请求。“我想念那里,费舍尔里拉,尼罗河水已经融入了我的血液里。”伊莫顿一边用沙撑开周围的层层树叶,让先生可以直观的看到日出,一边望着远方,轻声道。
先生转头看着伊莫顿,琥珀色的眸子不知闪过了什么,良久,他点点头,晨光照耀在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宁静而又祥和,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伊莫顿甚至看到了那略微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他觉得这一幕他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
这样,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埃及,此时,已经是1933年。
他们又重新回到之前住的地方,伊莫顿的僧侣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回到家的第二天,伊莫顿就独自出了门。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在之前他们还生活在开罗的时候,伊莫顿也曾独自一人出门转转,先生从不过问他会去哪。
伊莫顿随意地在大街上闲逛,也许是他本人一看就气质不凡是个有钱人,时常有姑娘对他频频侧目,不过他从来都不会对那些女人有任何表示。他走了足够远的路,左转右绕,穿过一条条小巷,直到走到一家小酒吧面前。
很显然,他以前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否则他不可能对这里如此熟悉。他什么都没点,径直走向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两个人正在等他,一男一女,男的戴着一个红色的头巾,女的长了一张妖艳的脸,有些足够让绝大多数男人过目不忘的身材。
看见了伊莫顿,那女人显得很激动,她迅速站起来,笑着迎上伊莫顿,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硬了——伊莫顿根本没有理会她谄媚的笑容,直接擦过她的身体,随意坐下来,看着自己对面的头巾男,漫不经心道:“找到了吗?”
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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