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莫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先生,摇摇晃晃地火车和车窗外向后远去的沙丘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之前在班尼那了解了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再加上他的心性本来就比较沉稳,所以不至于对火车这种东西大惊小怪。很快,伊莫顿就从一开始的新奇平静下来,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先生不愿意让他带着他直接回到开罗,不过这种面对面坐着一起经历几个小时的车程,感觉还不错。
“旅行最重要的是欣赏不一样的风景,而不是急匆匆地赶路,这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美丽,伊莫顿。”先生合上了手中的报纸。别问他刚重生身上又没带钱这报纸是哪来的,就和他临时买到这普通座位的车票用的是同样的方法。“三千年后的世界大不一样,不过你有足够的时间去适应这一切。”
伊莫顿闻言看向窗外,不过他可没有先生这五千年来沉淀下来的心境,他实在看不出来那些绵延起伏的沙丘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他收回眼看着侧头望向窗外的先生,纤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淡淡的影子,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他一辈子都不会厌烦。
“只要你愿意教,先生,我一辈子也学不厌。”伊莫顿轻轻回答,眼神里的感情并不露骨,但异常深邃。
先生看了伊莫顿一眼,笑了,还没开口,坐在先生身边位置的男人突然开口插了进来。“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有些好奇……你们说的应该不是埃及语吧?”他是一个打扮得十分绅士的男人,说着一口美式英语,笑起来阳光热情,但是绝对不会让人觉得唐突。
伊莫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见他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他,也知道他这话的内容绝对与他们俩有关。所以坐什么鬼火车也没那么好,还得和平民百姓坐在一起,简直是侮辱身份和地位。
其实先生也考虑到伊莫顿的情况,想买一个贵宾票,有包厢,不过贵宾票得提前预定,他只好买了个人较少的车厢,不过这也难免碰到其他人。
“对,您没有猜错,我们刚才说的是古埃及语。”先生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礼貌地回答,“我和我的同伴是研究古埃及历史文化的学者,为了打发时间,便决定用古埃及语交流,顺便各自纠正一下语法发音。”
“哦?”那男人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激动的神色,“那么您一定是费舍尔教授了?”
“您认识我?”先生脸上露出一个很合理的惊讶表情,“但很抱歉,我不记得我……”
“啊,不,您确实不认识我,只是我认识您。”男人有些受宠若惊道,“之前您不是参加过一场在纽约举行的交流会吗?我也参加了,只远远的见过您一面。在学术界里,能取得如此大成就的东方人貌似只有您一个了,而我又碰巧的得知您最近来到了埃及,所以我才猜测您一定是那个泰斗了。”
“哦,您是说半年前的论坛吗?没想到您也是一个世界史研究专家,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别这么说,我可不是专家。我叫理查德·路其,一个商人,您可别笑话我,我能进那个论坛纯粹是给保安塞了钱,因为我想看看那些学术界泰斗,我对历史一直很有兴趣。没想到当初没能和你握上手,现在却有机会了,您愿意赏个脸吗?”说着,理查德伸出了手。
“我的荣幸。”先生笑了笑,握上了他的手。
接下来的旅程,健谈的理查德和先生从天南聊到海北,而伊莫顿只能干坐着,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就像是几百年没有见面的好兄弟。见鬼,他才是和先生三千多年没见的那个人好吗,怎么这个男人热情到不像话的感觉……
当伊莫顿离开开罗之后,开罗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没有人记得发生了什么,他们就像是忘记了伊莫顿带来的诅咒一样。开罗的火车站开起来人山人海,理查德到站以后就和先生分开了,先生现在火车站门口,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你之前应该不认识那个男人。”伊莫顿站在先生身边,先生不急着走,他也无所谓。
“是的,他自称理查德·路其,似乎认识我。”先生漫不经心地回答。
“自称?”伊莫顿敏锐地捕捉到先生话里的不同寻常之处。
“嗯,自称而已,通过闲聊,我大概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不过这不重要。”先生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搜寻着人群,突然认准了一个方向,笑了起来,“好了,伊莫顿,我们该走了,带你去认识一个人。”
说着,他朝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轿车走去。伊莫顿皱起眉,跟在先生身后,看着他来到那辆车面前。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一个埃及人从车里走出来,抬了抬头上的帽子,笑道:“欢迎回来,费舍尔先生,在哈姆纳塔有什么有趣的收获吗?”
“收获?很可惜,裴塞尔迦先生,我没有找到哈姆纳塔。”先生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好吧,考古总是令人费心的,不是吗?”整个埃及的黑手党老大裴塞尔迦有些可惜道,从外表上看他只有三十多岁,很难想象他年纪轻轻是怎么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看了伊莫顿一眼,接着道,“这位是?”
“一个朋友,不太喜欢说话。”先生说,语气很温和有礼,但是绝不像外人对裴塞尔迦的恭恭敬敬,甚至可以说有些随意。他回答的很简洁,裴塞尔迦这个人精轻易就听出先生不会再多告诉他什么,便不再多说什么,顺手给先生拉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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