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翘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从前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笃定表姐夫不会平安回家,因此就算不把他还活着的实情告诉公婆也没关系。如今我总算弄明白了,原来你与前晋王世子是那样亲密的关系。他派人去暗杀他的叔叔秦王,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在你心里,恐怕早就将表姐夫看成一个死人了,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欺负他的妻儿,不愁会有人来找你算账!”
何氏神色大变,迅速看了周围一眼,面色苍白地道:“吴监生休要胡言乱语,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话。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我不认得什么王爷世子。”咬咬唇,又转向秦平,“秦四爷别听吴监生胡说,就信了他的话。他身上可没那么干净!秦四爷只道我将四奶奶逼死了,却不知道四奶奶是被我撞破了丑事,一时羞愧才寻了死。你别叫这奸夫给骗了!”
秦平的脸色更阴沉了:“贱人给我住口!”她怎么敢?!在承恩侯府大门口说这些话,贱人真是不能再留了!
吴少英冷笑了一声,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道:“你是说我与表姐有私情?凭什么?就因为我在离家八年之后,听闻表姐夫家出了丧事,便前去拜祭,然后与表姐在众目睽睽之下见过一面么?你大概要说你买通了我表姐的丫头,偷盗我表姐的首饰,偷偷送到外头去,叫人在首饰上头刻我的名字,然后拿回来充作我与表姐有私情的证据;又或是在天黑的时候,叫那丫头借用我表姐的名义,请我去内宅说话,却叫我当场拆穿了?这些事不是早就查清楚了么?被你收买的丫头也在县令审问下招了供,供词还在米脂县衙里存着档呢。你以为米脂离京城远,你就可以空口白牙,诬人清白了?!”
他毫不客气地自揭伤疤,也不顾自己是否会被人说闲话了。何氏抢先将污水泼到关氏头上,倘若不能立刻将众人心中的印象扭转过来,过后便再难说清楚了。虽然他话中有许多不实之处,但这又不是在公堂上,何必较真?就该把何氏种种陷害的手段公之于众,才能让在场的所有人确信,她的话完全是诬蔑,没有一句是真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秦平相信他与关氏之间的清白。
最后,吴少英还把何氏的皮给揭了:“何璎,虽然你从前对秦家隐瞒了你的真正出身,只道自己是官宦人家的千金,但这话也不能算是假的,虽说你父亲生前是个因为贪污公款而被抄家流放的罪官,可他确实曾经科举出仕。他是怎么教的你?竟让你以为自己不聪明,世人就都是傻子了。你说什么,别人都会信?还是家学渊源,你与你父亲一样,都以为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是能隐瞒得住世人的?”
何氏立时就感觉到,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完全变了,就仿佛她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恨不得避开三尺远。她又恨又羞又气,想要逃跑,却被秦平与吴少英堵住门口,根本出不去。她本以为这间门房是她施展手段的好地方,没想到反而把她自己给困住了。
秦平冷冷地看着她,下达了最后通牒:“来人啊,给我安排马车,把这位……不知所谓的女客送回前辅国将军赵碤府中,再为我传句口信:他既然有胆量在孝期内把我们秦家休弃的妇人纳为妾室,就该把人看好了,别总是放出来害人!他若是连自个儿的后院都管不住,那就别怪我多管闲事,请人来替他管了!”
何氏不由愣住,随即尖叫出声:“不!你不能把我送回去!我自己会走!”还与她那个叫嫣红的婢女一道挣扎着,想要摆脱围上来的婆子们的手。
但秦平却没有听她的,直接命婆子们将她主仆二人给捆了,用马车送回赵碤家去。
至于何氏回去后会遭遇什么,那与他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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