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只定了目光在那门口,倒未接话。二人这般待得片刻,听得床上动静,这才连忙回了头来。
“你小子终于醒了。”黑衣人瞧得这杨痕嘴角微微动动,嗓子干涸哑咳,连忙坐身下来。
杨痕挣扎的撑开眼皮,见得这黑衣人坐在面前。此事脑中迷茫,稍稍定了神,眼睛四处转转,这才明白自己躺在屋中。正要动作,只觉周身全无半点力道,嘴中努力要开口,却是火着的难耐。
那鬼姬看是这般,赶忙倒了水来,递到杨痕嘴边。杨痕努力想抬起头来喝水,只觉这脖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全然不听使唤。黑衣人将水杯接过手来,一手搀起杨痕半身,这才将水送了入喉。这番喝下,只觉瞬的刺痛,稍事歇息片刻,才微微好些。
“师兄怎么来了?”嘴中微微动力,这声音还不甚明晰。
黑衣人只将杨痕放平在床,这才开了口道:“还不是为了你。”
杨痕脑中本不那么清醒,这听得恍恍惚惚,才想起自己和吉法师打斗,只记得受了重伤,之后便什么也不知晓了。此刻思维下滑,觉着身上并不伤痛。好在义父给了我个“混元珠”,昨日之伤已经不疼了。杨痕再回回神,要动手脚,却是丝毫提不起力,许是累急了吧。一刻放松将眼睛转向黑衣人身后,只看得这姑娘也是穿着黑衣,挂了个面纱:“嫂子?”
黑衣人白他一眼:“你瞎啊。”
噢,不是嫂子。杨痕脑子乏得厉害,怎得这身子还是动弹不得?此刻该是醒了啊。这番再度挣扎,额头隐隐冒汗,吃力得紧了,依旧全无动静。
“行了,别白费劲了。你周身经络尽断,活着就不错了。”
噢,经络断了,经络断了。那不是废了?杨痕猛地醒神过来:“前,前辈。”
“叫师兄吧,也没外人了。我说你自己功夫不行,就别老去逞强行吧。天燎这么多人,就非要你出头?”
废了,废了也好。杨痕目光偏移片刻,哎。到头来还是被人打废了,义父,你这珠子也不管用嘛。心中自嘲,却不再想此事。这没外人,还说不是嫂子,师兄真有意思。
“你小子居然还笑得出来!”黑衣人见杨痕嘴角微扬,胸中便是一口怒气。生在武学之家不用心习武也就罢了,遇事还要故作逞强。如今一身经络让人打断,成了废人一个,居然还笑的出来!
“师兄生什么气嘛,被打废的又不是你。嫂子,你给劝劝,劝劝。”杨痕又是一笑,那心中却是苦涩难耐,是了,又是自己没用,落到这等地步,全是自找的。
“你!”黑衣人这番恼怒猛地泛起,手中一抬便要打下去。只看这杨痕如今成了废人,终究是下不了手。此刻立身便起,愤然出屋。
却说鬼姬在一旁听得杨痕叫自己嫂子,却是对这小子有了几分莫名的好感。见着黑衣人被气出屋去,更觉得心中可乐,这拿了水杯,又递道杨痕嘴边,学着黑衣人将他撑起半身:“来,再喝点水。”
“谢谢嫂子。”
这再喝两口,倒是觉得舒爽些许。杨痕睡下身来:“嫂子,你怎么认识我师兄的?”
这番一听,鬼姬那喜意去了大半,只说了句:“你多休息休息,别说那么多话。”这放了杯子,也出屋去。
杨痕见得莫名,闭了闭眼,这人废了,便无事可做了。罢了罢了,反正没废的时候,自己也和个废人没什么差别。
只说这人躺着也没事可做,一日来黑衣人被自己气得够呛,也没来屋中再看一眼。墨兰虽是来了瞧瞧,却也没说几句话。倒是月儿这一番擦洗喂食的忙活着,转眼便是入夜。月儿忙碌一天,走得晚些,放了杨痕一人在屋中躺着。
这出了屋,早是漫天繁星。往日间这时候,自己早就睡了,如今二哥躺在病床上,却是没什么睡意。月儿瞧瞧这几间屋子,墨兰姐还亮着灯,该是没睡觉。反正睡不着,要不去找墨兰姐吧。正是想着,月儿脚下动了动,又念:算了,墨兰姐今天又不说话。二哥昏迷的时候她明明很关心的,真不知道二哥醒了为啥她就不说话了。整天站在屋子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这没有睡意,月儿瞧瞧天色,也不知该去哪里。今天又来了个黑衣服的姐姐,说是什么内廷的人。昨天自己站的靠后,也没看清什么内廷的人,只觉得这姐姐人还不错。月儿随着胡思乱想,脚下也不知在往哪走,这走得几步,月光之中却是见得一个黑影坐着。这身子娇小,肯定不是那个臭大叔。
“姐姐,你怎么还没睡啊!”月儿招呼着过去,寻了石阶坐在鬼姬身边。
“噢,姐姐睡不着。”鬼姬本是一个人坐着发呆,没想会有人来,此刻见这小姑娘来的善意,也回了一句。
“噢,月儿也睡不着。”月儿坐了下身,看看身边之人,这大半夜的,还是挂着面纱,真奇怪。转眼过去,又远远看着月亮,今天的月亮还挺圆了,真好看。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内廷,鬼姬。”
“鬼姬?好奇怪的名字。”月儿随口一句,哪有人叫这种名字?这姐姐肯定是不想告诉我,算了,人家不想说,就不说嘛。月儿随便想想,只觉这名字好熟悉,却是想不出在哪里听过,又接一句,“我叫赵月儿。”
“嗯,姐姐知道你的名字。”
月儿又望着天空发呆,好久没有见过这么亮的月亮了。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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