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联合调查组也到两家治污公司查过?”
“之前我不清楚,在钱浩书记手里就查过两茬,百驰房产、两家治污公司、享受财政补贴企业都是调查重点,这些企业做账水平也日益高明,达到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的境界。”毛顺峰道。
方晟久久沉思,然后问:“对于目前态势,大家有什么意见?”
毛顺峰与李婉珑对视一眼,道:“昨天我和李科长碰了下头,觉得继续纠缠无证据的事没太大意义,不如从根本上解决榆洛县的问题。”
“怎么个根本法?”方晟饶有兴趣问。
“无论搬迁、治污还是财政补贴企业,都必须引入竞争机制,阳光、公平、合理地进行,”看来毛顺峰早有准备,“譬如安置房工程,要在全市范围内公开招标;治污准入问题,将许可证发放权限上收到市环保局;企业享受财政补贴,不是正府说了算,要引入第三方评估机制。斩断利益链,我相信榆洛县班子矛盾、经济发展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方晟环视小组成员道:“这是你们一致看法?”
毛顺峰等人都点点头,唯有印晓海欲言又止。
“晓海说说你的意见。”方晟点名道。
“毛科长所说的引入竞争机制确实是解决榆洛县内耗不止的良方,但从组织部门角度讲,还要把重点放在干部管理上,要真正做到扬善抑恶、惩前毖后,还榆洛清明廉正的风气。”印晓海涨红脸一口气说出心里话,偷瞥两位科长死板板的脸色,心知犯了官场大忌。
“琪琪呢?年轻人要敢于思考,不必过于拘谨。”方晟巧妙地替印晓海解围。
郑琪琪想了想,说:“我觉得郁进军是个突破口。作为上届县领导,内耗的牺牲品,为何执著于举报?我查过资料,当初他倡导花大力气治污清源,任期内只发了一张许可证,说两者没关系谁也不信,可如同现在一样谁都拿不出证据。会不会存在某种利益冲突?”
“好!”方晟一拍桌子,“年轻同志头脑就是灵活!”接下来一句话更让两位科长如坐针毡,“跟我想一块儿去了!下午起分成两个组,晓海、琪琪跟我深挖郁进军的底细;思危和两位科长,再从组织部多抽几位,撇开现任领导班子向前追溯三任,弄清每任每位常委的倾向,然后结合封存的有关各人的举报信进行分析……”
这个分组可有点意思了,两个年轻办事员直接跟在方晟后面,而作为借用的居思危反而领导两位科长。但从级别讲也没毛病,因为居思危是副处级,可以预期正式调过来后直接进部领导班子。
“我刚刚过来,不太熟悉情况,还是毛科长领衔吧。”居思危客气了一句。
毛顺峰赶紧说:“居主任别谦虚了,听从方部长安排。”
方晟才懒得接话,继续道:“你们组工作量很大,建议分成三个小组,思危负责县委这一块,毛科长负责正府,李科长负责其他常委,同步推进可能效率更高。”
县委常委都是市管干部,举报信、调查材料等都封存在市纪委。上次双规安如玉事件,市纪委已领教了方晟的厉害,加之如今姜姝是纪委书记,因此调阅如此机密档案只须一个电话,市纪委立即按要求专人专车送到渝洛县。
下午所有人员立即投入紧张有序的工作中,方晟和印晓海、郑琪琪在小会议室查看资料,突然明月打来电话!
方晟皱皱眉来到走廊接通,立即传来明月的抽泣声,说方部长赶紧救命,我真的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新领导刚到红河没几天呀,总有个适应期吧。方晟劝解道。
明月哭泣声更大,说那个姓陈的不怀好意,好几次约我晚上谈话——方部长,你晚上单独约女下属谈过话吗?没办法,我每次都让老公陪得一起到场,姓陈的就很不高兴,现在每天都找我的碴儿,还公开说在他手底下表现不好的话,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方晟关切地说他知道你以前在顺坝是我一手提拔的?
知道,可他说……说新官不认旧账,还说……顺我者倡逆我者亡……
方晟沉默片刻,说再忍耐些日子,我会想办法的。
傍晚时分又接到安如玉的电话,哭得更伤心,说陈景荣认定自己是人尽可夫的sāo_huò,经常趁单独相处时动手动脚,出言撩逗,还说你反正被那么多男人玩过,再多一个有啥关系?并威胁如果不从,以后会把她踢出管委会!
“反正市里想收拾你的人很多,你以单凭方晟就能罩得住?别做梦了!”安如玉泣道,“他就是这么说的,很恶毒,很露骨……”
方晟心底腾起怒火,冷冷道:“我会罩得住,别担心。”
晚上又打给姜姝,询问试管婴儿进展后询问陈景荣的婚姻状况。姜姝愕然,说好端端打听人家隐私干嘛?这可不属于组织部门应掌握范围。方晟没好气说我是那种无聊八卦的人?他的魔掌伸向我的老部下,我不能坐视不管!
得知原委,姜姝十分震惊,说陈景荣爱人在消费者协会工作,文静贤惠,知书达礼,以前陈景荣偶尔带她出席一些场合,显得非常恩爱。
这方面方晟自己也不严谨,不便过多指责别人,只能淡淡地说:“到了基层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要不要告诉陈皎?”
“千万别,”方晟道,“他到红河才短短几天,目前只是动手动脚,还不算太出格,以后……类似事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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