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起身,已近正午,用过膳后,萧云泽见天气晴好,便拉了杜若一起坐在廊下﹐看宫人们摆放桂花盆景。他忽然想到三年前杜若给他摘花做糕的事来﹐心里又一阵喧暖,便转眼看向身边的人--只见她一头黑臻臻的头发被挽成了个梅花髻﹐插了两只碧玉簪子和一朵小小的粉色堆纱杏花﹐刘海之下﹐一张鸭蛋脸上毫无粉黛﹐但眉眼五官无一不是精美若画。她上身穿了件浅绿的素面丝袄﹐下面穿了牙白绸裙﹐上面用银线绣着竹叶梅花﹐脚上是玉色软缎弓鞋,白色罗袜﹐袜腰松褪﹐露出雪白的两截小腿来。
杜若此刻正伸了一只手去掐栏杆下新摆好的桂花﹐身子一侧﹐雪白修长的脖颈刚好凑到萧云泽低垂的头下﹐萧云泽只闻到一股细腻的清浅香气﹐他想起早先醒来和她相拥而眠的情景﹐心下便一阵没来由的焦躁慌张﹐正待抬头﹐她却刚好回身﹐两个便鼻对鼻﹐脸贴脸结结实在实地撞在了一起。
“哎呀﹗”杜若痛呼一声﹐丢下了手里的花枝﹐捂住了被撞得发酸的鼻子﹐眼泪在眼眶内直打转儿﹐泫然欲滴。萧云泽也顾不得自己的鼻子也在酸疼﹐急忙拉开她的手道﹕“我看看!”﹐便捧了她的脸端详﹐又轻轻摩挲着她的鼻翼。
杜若素来不耐痒﹐鼻侧尤其敏感﹐此刻被他一摸﹐只觉得一阵又麻又痒﹐顿时连疼也忘了﹐突然就发起笑来﹐耳朵上的碧玉坠子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脸侧打秋千一样荡来荡去﹐笑得萧云泽愈加心慌意乱﹐双手仍捧了她的脸﹐不知所措。
“你笑什么﹖”半晌﹐他方松了手﹐垂了眸子﹐闷声问道。
杜若笑得整个人都瘫软伏进了他的怀里﹐收了笑声﹐双肩犹在一颤一颤。“痒﹗”她嘤咛了一声﹐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他的脖颈之上。
萧云泽一个激灵﹐只觉得身体如弓弦般瞬时绷紧--两人似这般嬉闹缠腻﹐这几年来﹐本是平常﹐可不知怎的﹐今日偏偏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她﹐让她起身。
杜若仰起脸来﹐一双眸子亮晶晶地对上他的﹐脸颊在他身上揉得微微泛红﹐樱唇微启﹐笑意脉脉。
萧云泽顿时如梦初醒—杜若大了﹐现在怀中的人儿早已不是当年的小野丫头了﹐自己之前都将其看做孩子﹐自然可以不避小节﹐可如今她已是娉婷少女﹐这男女之间……想到此处﹐萧云泽的脸不禁红了起来。
杜若更加诧异﹐便问道﹕“你怎么了﹖”随即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有些烫呢﹐你是不是发热了﹖”
萧云泽赶紧避开她的手﹐摇头道﹕“没有。”为了掩饰尴尬﹐他俯身拈起方才落在地上的那枝桂花道﹕“还记得你糕的事么﹖”杜若脸色一红﹕“那时﹐你也不告诉我丹桂是不能吃的﹐还骗我说那些糖糕都是我采的花做的......”
萧云泽正待答话﹐杜若突然又“哎呀”了一声﹐道:“差点忘记了﹐方才红菱姐姐说﹐宫蒸酥酪﹐现在不如拿去让厨房热了来给你吃﹖”萧云泽看了看她﹐会心一笑--明明是她自己想吃了吧﹖便点了点头﹐叫了福宝去取。
少顷﹐小太监便端了一个朱漆描金的小茶盘,里面放了一个碧玉盏,还未走到跟前,已可闻到甜香四溢。
看到杜若眼中的神采,萧云泽暗笑一声,伸手接过了玉盏和银匙。满盏的酥酪白玉一般,上面点缀着点点金黄的糖腌桂花,仍冒着丝丝热气,看了就叫人食指大动。他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杜若也不客气,张口就吃,萧云泽嘴上虽说着“慢些吃”,自己手下动作却丝毫不慢,转瞬已经喂了她大半碗。
杜若这才想起萧云泽还一口没吃,看了看剩下的一点,脸色红了红,小声道:“剩下的归你。”
萧云泽见她的窘态,不禁莞尔:“还有,你尽管吃吧。如果喜欢,让厨房照样子做给你就是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杜若眉尖蹙起,脸上露出了难忍的神色。
“你怎么了?”见她神情不对,萧云泽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盏问道。
杜若牙齿咬紧了嘴唇,才勉强说道:“我肚子好疼……”话未说完,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脸上也褪去了血色,身子一软,就向前载倒。
萧云泽心里一惊,飞快伸手抱住,又一迭声地叫福宝快叫太医。
太医来时,杜若已经昏迷不醒,出气多于进气,口唇都变得乌青。
太医搭了搭脉,翻起她眼皮瞧了瞧,便垂首对萧云泽轻声道:“殿下,杜姑娘这是……”说到此处,又顿住不语。
萧云泽会意,即刻屏退了众人,太医这才接着道:“是中毒。”
萧云泽听了浑身一震,立刻问道:“那她是否有救?”
太医赶紧回道:“我这里先给她喂上催吐和解毒的丸药,尽量减少毒药深入其内脏,至于是否能救得了姑娘的命,还需要找出所中的是什么毒,其性状如何,再对症配药……”
萧云泽不等他说完,便催他赶紧给杜若喂了药,然后又命人将方才吃剩下的酥酪拿来给了太医--午膳时杜若和自己吃的菜肴相同,自己安然无事,由此看来,必定是这碗酥酪有问题--命他速速去查明原因,但绝对不可声张。
太医急忙领命而去。
萧云泽见太医出去,脸上强装出的平静瞬时崩溃,一下跌坐在床前,将她抱入怀中,额头抵了她冷汗密布的脸--想来杜若只是一个无名丫头,谁会要取她性命?想来不管是谁下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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