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碧云蓝天。
山中花草显吐绿,
水中鱼虾始跳跃,
空中燕雀欢叫喳……,
此时此景,我本应在谷中嬉戏玩耍,可如今,我却一步三回头,慢慢向山外走去。
再次回头,眼前已无所居山谷的影子。
我心头一酸,眼泪险些落下,但咬牙忍了下去,在心底对自己说:“小蛮,都是你闯得祸,惹得娘亲伤心,鬼叔叔忧心。”
默立一阵,脑中不自由主又想起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
……
除夕之夜,大雪纷飞。
娘亲我们三人围坐在桌旁。
娘亲脸上笑容很浅,看似和往日一样,但细看又异于平常。我盯着娘亲默看许久,才明白过来,此时的娘亲眉梢上扬眼角微弯,那是来自心底里笑容,不是平素里为了对我们笑才有的笑容。
这细微的变化不只被我发现,鬼叔叔显然也觉察到了。他看看娘亲,又瞅瞅我,最后也抿嘴笑起来。他自桌角的酒坛舀出一木勺,为娘亲倒上道:“小姐,趁着今晚都高兴,多少喝上一点。”娘亲笑着轻一颌首。
桌上一溜放着三只酒觥,鬼叔叔满上两个,便放木勺于坛中,娘亲看我一眼,重新拿起木勺,把剩下的一只也倒满。
我心中暗暗嘀咕,难道娘亲想让我也喝?鬼叔叔看我一眼,脸上微笑隐去,显然也不解娘亲为何如此。
娘亲放下木勺,笑着对我柔声道:“蛮儿,把你床头的面具拿来。”
我一呆,手中竹箸‘啪’地落于桌上,心中一阵紧张,不明白娘亲为何现在突然想起了面具。
鬼叔叔一愣,但随即释然笑笑,似对娘亲的意思了然于胸。
在瞬息之间,我脑中已转了无数个主意念头,可细想起来,却无一个可用。但见娘亲、鬼叔叔两人都笑盯着我,瞬间工夫,我额头冷汗顺脸流下。
娘亲探身过来,抚拭着我的额头,关切地询问:“你两颊滚烫,额头还出着汗,是不是受凉了?头晕,还是喉咙痛?”
我抬头觑了眼娘亲,喉间有些哽咽,面具已失的话还未出唇,娘亲已急问鬼叔叔库房可有药材。
鬼叔叔虽怀疑我的,但见我大汗淋漓,也有些慌张,推桌而起,欲向库房走去。
我犹豫了会,出声制止鬼叔叔,“不用去取药材,蛮儿不是生病了,是……是面具……丢了。”
‘丢了’二字哽在喉间,我无法分辨是否说出了那两个字。双目也只是盯着鬼叔叔,没有勇气回身多看娘亲一眼。
鬼叔叔前行的身形微顿,焦急脸色瞬间换上了担忧,只是这担忧的目光不是看着我,而我投向了我身后的娘亲。
如此一来,我越发不敢回身。三人静默许久,空气也似是凝结了一般。
我呆立着,泪在双眸中打着转儿。
背后的娘亲扳过我的身子,笑着道:“丢了就丢了,不打紧。过了年都十五了,蛮儿都是大姑娘了,还哭鼻子。”
鬼叔叔的脸上写满担心,可娘亲的语气却这么轻描淡写,分明是宽慰我。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忍心让娘亲一番苦心落空呢?遂破泣而笑,双手环搂着娘亲的腰,撒娇道:“娘亲,蛮儿饿了。”
娘亲笑着为我拭了拭眼角,回过身坐了下来。
席间,娘亲虽一直是浅浅笑着,可双眸却黯淡无神,那笑,分明是强撑着的。
桌上本是平日我最喜欢的菜色,但吃在嘴里却没有任何滋味,如同嚼腊一般。
鬼叔叔默默吃了会儿,忽然抬起头,道:“小姐,既然已准备今晚说出来,就对小蛮明言吧,这也是迟早的事。”
我心中一愣,即而明白鬼叔叔话中含义,心中有点紧张也有些期待,这么多年的疑惑不解将在这一刻揭晓。
娘亲默然颌首,轻放下竹箸,先看一眼鬼叔叔,又看向我,道:“蛮儿,你姓赵,是宋人,蛮儿是你出生前你爹爹为你取的乳名。”
我推开跟前的碗,一双手臂重叠放于桌上,垂头下巴抵在手臂上,默盯着娘亲等待。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些酒,娘亲双颊酡红,双眸竟也一反方才的黯然,而是奕奕有神。
娘亲似是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一直盯着窗边蚕布帘幔沉默。见状,鬼叔叔示意我不可打断娘亲思路,然后拿起酒觥自斟自饮。
我仍是一目不眨盯着娘亲。
没下山前,不知道人有美丑之分,只是认为每个人长相不同而已,但是下了几次山后,却发现并非如此。男人是有魁伟单薄、潇洒猥琐之分的,而女人也是有高挑娇小、美丽平庸之分。娘亲在女人之中是美丽的,她的美不娇媚,而是清丽的。
一时之间,我想不出来用什么来形容娘亲的这种美,默思良久,终于悟出那是种脱俗的美。
想到这里,我自顾抿嘴一乐,自己长的有八分像娘亲,夸娘亲的美是脱俗的,岂非变相说自己也是超出凡尘的。
娘亲回眸时恰见我在傻笑,她秀眉微蹙了下,默盯着我问:“你是宋人,因为这你很高兴?”
我抽出一只手挠挠脸颊后掩口轻咳一声,不自然地摇摇头。娘亲眉头舒展,伸手抚抚我的长发。鬼叔叔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后好笑地看着我,问:“小蛮,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我笑着摇头否认自己正在胡思乱想,然后拉着凳子挤坐着娘亲身旁,道:“我们既是宋人,为何住在这宋、契丹交界的深山之中?咱们为何不住在宋境内的城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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