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的空气,宣告着夏日的临近。似乎已经忘记,今夕是何夕。
来到这里,究竟有多久了呢?我不知道。因为从来都没有计算过,或者,确切的说,从来都不敢去认真的计算。
因为自己隐隐感觉,只要不去用心的计较,就可以,短暂的忘却,分离的悲伤。
我一个人坐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琴弦,任一些断断续续的音符倾泻而出,杂乱无章,一如我现在的心情。
这琴,不,准确的说,应该叫筝,是黯送给我的。黯,就是那位蒙着面纱的琴师。他在第一次来教导我时,就送给了我这张筝。
黯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极富耐性的为我一遍遍演示着基本的音符。
我和黯在一起的场面有些滑稽,小多小少不仅在我们之间隔了一张纱质屏风,还让我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而黯,也一如既往的带着那洁白的面纱。小多小少则像两个守门神一般,一左一右的站在屏风的两端。
可想而知,介于教育条件这样的特殊,我的琴技也以非常“龟速”的进度发展。幸好,我只是希望有一种声音可以缓解我的落寞,而不是真的想去当什么大音乐家,所以,只要大致的音调无误,偶然的几个错音还是可以容忍的。
这夜,分外的安静,多日来彻夜不眠演奏的蛐蛐,竟然也都悄无声息。月亮安分躲在云层之后,星星们也都掩盖了光芒。只有炙热的温度陪伴,让本就无法安睡的我,更加烦闷。
在无数次的辗转之后,才能勉强入睡。梦中,再一次回到幸福的怀抱。
家耀抱着遥遥,开心的向我挥手,遥遥也不住的呼喊:“额娘,额娘。”
我欢喜的向他们跑去,可惜,却被一堵无形的围墙,挡住了步伐。只能焦急的捶打,却无法撼动那无法看到的阻隔。
家耀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无助,奇怪的问着:“月月,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过来呀?”
不停的捶打,只是让自己的双手更加疼痛,我无助的呼喊,却发现,家耀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只是更加疑惑的对我说着:“月月,你快过来呀,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们在一起的么?”
这时,在家耀的身后突然出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黑色的衣装,黑色的面纱,处处显露着神秘危险的色彩。他们的装扮,像是地狱的使者,手中,闪闪发光的弯刀,就是索命的利器。
我拼命的捶打,焦急的呼喊,让家耀快跑。可惜,家耀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微笑的对我说:“月月,我们在等你,快过来呀!”他的眼神,显露出的那种光芒,一如当初要求我嫁给他时一样的坚决。
之后,那些黑衣人以半弧形把家耀包围,渐渐的缩小与家耀的距离,高举手中的弯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血,漫天的鲜血,扑面而来。家耀的吼叫,遥遥的哭闹,似乎放大了无数倍,直直的冲击进我的耳膜,震的脑子嗡嗡直响,我就像木偶一样呆楞在原地,再也没有了其他动作。
为什么,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让我在看到天堂的同时,却被推进了地狱。痛,浑身都在痛,尤其是,心脏的位置,似乎被挖空一般的剧痛。
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吧。以前,莫寒离开月月,月月还有母亲;后来,胤祥离开绣娥,绣娥还有自尊。可是,现在,只有一种无力。
那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一切,却无法阻止的无力。第一次沉默的从梦中惊醒过来,痛到无力,就只余沉默了。
不是没有过这样的设想,自从被困在这里,尽管一直逼迫自己,却仍旧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像方才那样真实的触感,还是第一次。
黑暗中,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家耀温和的说着:“月月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遥遥不停的喊着:“额娘,抱抱,额娘,抱抱。”
花容哀求的哭道:“姐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救救姐夫呀。”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却依旧为梦中的景象揪心不已。思念的潮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波强过一波。不敢去想,失去家耀和遥遥的我,该如何生存,是否还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人生。
推一推紧闭的房门,纹丝未动,走向敞开的木窗,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这样的高度,如果一跃而下,不知道能有几分生存的几率。原来,心中有所期盼的自己,竟然会如此害怕着死亡。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首次有了牵挂的无奈。那个与我有着骨血相连的生命,和那个为我愿意放弃所有的男子。
今夜,注定无眠。
“夫人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么?”黯的声音幽幽传来,让神游的我迷茫的回神,“对不起,先生刚才问我什么?”
“夫人今日总是走神,不如我们改日再继续吧。”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音调,清清冷冷的似乎对世间的一切都无欲无求。
“哦,好吧,真是对不住先生,耽搁了先生不少时间吧。”我与黯有着明确的协议,我们之间只有师徒之分,没有师徒之名,所以我一直以先生称之。
“无妨,可能是近日的温度不宜,夫人没有歇息好吧。”黯淡淡的说着:“那就容在下先行一步了。”
直到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小多小少才松了一口气,开始了日常的清洁整理,我又一个人被关在了精致的牢笼。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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