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过宫已到夜里,正与清??收拾着行装,便听到有位司言在外呼喊。出了门去,只见一身着宫装的女子落落的站在前庭。看着人大致来齐,这位司言便鞠了鞠躬,道:“请各位秀女早些歇息,明日还需得去大殿,与上殿选!几日只好先屈尊,住在这小阁之内”言毕,女子便福了福身,从容告退。司言离开后,秀女们便按捺不住心情,小心翼翼议论起明天的殿选。殿选表面上看去风轻云淡,在之下却不知有多少纷争。
殿选时,秀女们分为六人一组入殿,上会选中一人并给予信物,选中的人便可获封号,搬去分配的寝宫。剩下的人只好住在这小阁中,期许一日能得到上的临幸,方能晋级。
秀女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调笑着。我只叹了口气,便带着清??走回屋内。殿选,只不过是与女人有关的政治游戏罢了,何必那么认真。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后面的吵扰声。缘是因为秀女踩到了另一人的襦裙而争闹起来,我本无心去凑热闹,却听到被踩的人是司空家的小姐而驻足了一时。王洱鹛,正一品司空王竹岩之女,想起她那郡王外公,便猜到此人必定能获明日殿选。上登基时若不是靠着王洱鹛的外公,也不能清了承王,在先帝尸骨未寒时顺利登机。
“说吧,准备怎么赔本小姐?”虽入了宫,王洱鹛却依旧改不掉在家中的习惯,一口一个小姐的呼着。那位秀女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只得颤颤抬起头道:“若蒙不弃,姐姐尽管从希鸢这里挑了喜欢的襦裙去。”只见这女子美目碧长,延颈秀项,又含了两汪清澈的眼泪在眼中,好不娇俏。这位自称希鸢的女子众人并不熟悉,只知晓其父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赵信。但毕竟,士农工商,自古商人都遭人鄙视,纵使富可敌国,希鸢的身份也万万不及司空家的大小姐。
“那好,姐姐便不客气了。”王洱鹛娇媚一笑,回身一指,说道:“姐姐觉得妹妹身上的裙子便不错。”众人皆看向希鸢的长裙,湖蓝色的罗裙上用阴线淡淡勾勒出几只活灵活现的蝴蝶,仿佛围着裙角的杜鹃翩翩飞舞。用绯红色丝线勾了裙边,一看便是佳品。也只有赵希鸢的家中能屯有这等货色。官家小姐们的襦裙样式大多死版,用色也不如民间大胆。虽说工艺上乘却毫无新意,看久了只觉的乏味。希鸢的婢女轻呼:“这可使不得。”王洱鹛耳尖,听到便跋扈问道:“你家小姐踩了我的裙边,赔偿罢了,有何使不得!”,杏目中满是骄横。
“这,这裙子,是母亲亲手绣制的,也是母亲留给希鸢的遗物了,还,还请姐姐高抬贵手。”小姑娘许是被吓得不浅,只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说着。而我却分明看到她脚下被眼泪打湿了一片。“王姐姐缘何与小姑娘们家的计较。”我终于开了口。王洱鹛定是觉得这小姑娘姿色出众,家世普通,便心生妒忌,想要借故为难。想来这赵希鸢也不过十二三岁,遇上这种事情只好哭哭鼻子。“哟,邵家将军家的小姐,上登基时何不见邵家如此英勇,这时倒做起了英雄!”王洱鹛瞥了我一眼,显然是恼了我在众人前博了她的面子。我知道她暗指邵家当时站在中立的立场,当今皇上登基,我邵家自不如她王家劳苦功高,这也是父亲一定要我进宫得宠的原因。
“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我往后退了退,她只得一脸狐疑跟了过来。“姐姐仔细看那裙角的杜鹃,可记起什么?”我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王洱鹛依旧一脸不解的望着我。“蜀帝杜宇,声声啼血。”我看着她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说。“啊!”她瞪圆了星目轻呼。蜀帝杜宇化作杜鹃,在林中啼鸣,直至血从口中溢出,这么个结局,对她多少还是有些震慑。“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明日适逢殿选,姐姐还是小心点好,也不知是什么母亲,竟会给女儿绣这般花样。”我假装迷惑,摇了摇头。看到我如此,王洱鹛再也忍耐不住,急转过身去对着希鸢道:“一条襦裙而已,今日长个教训罢,即是你母亲留与你的,我也不好强夺来。”说罢又转过来,淡淡与我道过谢,便带着婢女回了屋。秀女们看到没有好戏,也都悻悻而归。
待人都散去后,我轻轻扶起地上的女子,道:“希鸢妹妹的眉目真是美极。在这宫中,定要好生保管着。”说罢,便转身回到了屋里。这样的提醒,希望她能听得懂。在这偌大的**中,有一番美极的眉目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普通家道中的娇俏女子,这**也许更加凶险
五月二十日,我在这偌大的**,突然有一点点感觉到了,争斗的味道。宫中的女人都璀璨的笑着,同时却放出最毒辣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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