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向着两侧宫娥做了个免礼的手势,轻着脚步走入,出其不意将媚娘从后面抱住,只是微笑,却不做声。
媚娘没有回头,亦嫣然一笑浅浅,自顾自逗弄孩子,顺势一句:“可是累了?今天一切还顺心吗?”
“姐姐怎么知道是我?”治一阵孩童心性忽现,有意不依不饶直问下去,又于她颀长脖颈处,敏捷落下一个吻。
“因为你的感觉一刻都不曾离开我呀。”媚娘略微侧目,随意回过;即而,又拈了一条薄纱轻毯为弘儿掩好,口中自语喃喃:“别看到了夏季,夜里还冷的紧呢!别把孩子冻着了。”做好这一切后,才将纤身转过,却发现治正含笑盯着她看,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问询,何故?
“媚娘,你做母亲的样子,同样很美。”治温声款款,语尽,将身落座窗前,取茶盏端过,浓茶入喉。
媚娘见状,略略摇两三下头,亭步过来,柔声:“怎么了?你每次有心事,总也喜欢坐在这里喝茶的。”
“到底什么也瞒不过姐姐呢!”治不无感慨,既而,牵了媚娘一并坐下,一股脑将胸中愁苦与压抑尽数道于媚娘听:“李绩将军刚被我封为仆射没几天吧!这些日子,却总给我上疏,推说自己身体不好,请我准予辞职。你说恼人不恼人!”
闻得“李绩”二字,媚娘心下免不得一阵忿忿,总也念念不忘着他曾同无忌联手,将李恪冤死之事。可到底不能将个人情感赋予政治上面,若想往后路子走得顺畅,便不得不暂且隐去这忿忿,剖析其本质啊!
着眼来看,如若李绩在朝一天,无忌力量便或多或少能被牵制一天;可如若连李绩也不在了,那么无忌必将愈发肆无忌惮的弄权扩势!这种局面早在太宗在世之时,不是就被她欲知到了么!
“这却奇怪......治,万事皆有隐情,李绩将军,当也是如此。”媚娘侧目清悦,语气半含惶惑,心下却在作着一番思量:“当今朝中局势谁人不知是被长孙无忌全盘左右着的!偏偏这个时候李绩贸然辞职,莫非......是在表明着某种心迹么?”
“呵,我怎么知道!”治有些烦躁的饮了一口茶,也陷入深思之中,“难不成.....是因为舅舅?”
“长孙大人?”媚娘故作惊疑的接了话尾回问。
“姐姐你不用掩饰,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想法说出来不好么?”治看向媚娘,心照不宣的默契与会意,“想当初我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识得了姐姐的聪颖与觉悟非常。如今你却好似对我的话题有意加以避讳,掩饰出这样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当我会信?”语尽,调皮一笑。
媚娘秀眉颦颦,眉心略微聚拢:“治,并非是我有意掩饰,只是这件事我真的体悟不得什么所以然来。再者说......”言语于此,声腔逐渐沉下,“后宫不得干政这定律放在那里,若我说的多了,也恐他人闲话。”
“有我在,你怕什么?”治一把握住媚娘柔腕,俊朗目光之中渗透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刚强。
“我才不怕”媚娘柔柔一笑,如花美颜愈加灵韵动人,“只是不想于你添乱。这些日子以来你已经够苦、够累的了;作妻子的,能少一事则少一事吧!”
“媚娘,只要有我在,便绝不允许你受丝毫委屈!我需要你,需要你的鼓励、你的一切!”楚楚怜人的一席谦和之话,成功的激起了李治心中的保护欲;男人渴望征服的天性,令他下定决心要给予眼前这女子最持久的爱与最高贵的权利;并且,他不甘心再这样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舅父架空。自打登基以来,朝中大小事务皆需无忌过问,朝臣们的眼睛亦都自然而然的投向了他这位强大的舅父,宛如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了他这个皇上,这个一切权利名正言顺的归属巅峰。
“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我便不会委屈自己。”媚娘目视良久,分明清澈的眸子依稀有泪光闪动。那是欣慰与幸福,一个女人所能拥有的极大的幸福,“治,我明白你的处境,更知道你的尴尬,但你要听我的......克制、和忍耐。我们目前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克制、忍耐......”治若有所思的反复揣摩这四个字中,蕴含着的深意徐徐:“克制自己的情绪,在忍耐中寻找时机,哪怕最微渺的时机,也要敏捷的将它捕捉到,再收为己所用。”
“对,就像当初的长孙无忌。”媚娘一瞬失神,银牙轻咬,语气依稀切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最渺小如尘屑的时机,在老谋深算的政治家眼中,也可将它无限扩大化,演变成一个不可能到荒唐的政治理由!”
治看着媚娘一张盛了很深的忧伤与忿忿的如花面颊,经久过去,没有言语。
媚娘回神,忽而想到些什么,再度开言,对着高宗急切:“治,李绩将军,万万不能离开啊!”
“我知道,我不会准许他辞官的。”治点点头,平静中难以掩去迷茫无知的焦虑:“可总这样僵持着,也不成事......”
媚娘明眸一动,光韵流转间,心下稳稳有了权宜:“那便委派于他一个闲官,有名无实,却挂着高官名头。这样一来,随时方便起用,还不至于冷落了他。”
“甚好!”治忽而一恍悟,惊喜的起身过来,实实拥住媚娘:“我忙昏了头,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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