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
这玄奘虽然是方外之人,可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就算自己和陈正泰乃是亲戚,按辈分,自己可以是他的叔叔,也可以是他的侄子,但是凭着二人的年岁,怎么也不像自己是他的远方弟弟啊。
鸿胪寺的人能信吗?
可陈正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堂堂韩国公,还会特意在这事上打诳语不成?
此时想着求取真经要紧,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妙。
于是玄奘道:“一切依韩国公……不,依陈大哥所言。”
陈正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不知你打算如何去西域,目的地又是何处?”
玄奘听到此,倒是侃侃而谈,他之前去过西域,当然,并没有继续西行,不过对于西域的地理,他却是耳熟能详。
此次是他第二次出行,所以心也很大,他是希望直接从西域过境后世的阿富汗,而后再南下进入印度次大陆。
这个路程,可就很吓人了。
当然,历史上的玄奘,确实抵达过印度,也就是现在的天竺。
陈正泰不得不钦佩玄奘的勇气,反正换做是他自己,莫说是现在,就算是一千多年后,他也不敢单独去那里的,毕竟以他的英俊相貌,有菊花不保的可能啊。
接着陈正泰又问道:“你打算何时成行。”
玄奘道:“越快越好。”
陈正泰略思索,便道:“那就后日吧,明日我会好好布置一番。”
玄奘又行了个礼,真切地看着陈正泰道:“实在是太有劳陈大哥了。”
有陛下的旨意,又有陈正泰的关照,所以一切都很顺利,玄奘去鸿胪寺领关牒的时候,鸿胪寺倒是很客气,过了两日,他又来陈家辞行,却听说陈正泰已去军中了。
只不过,此时却有数百个彪形大汉围着他,车马都准备好了,足足一百多辆车。
不过,这一群彪形大汉们都愁眉苦脸的,领头一人来和玄奘见礼:“叔……”
玄奘一时震惊:“你是……”
这人道:“我是陈爱香,奉正泰叔之命,保护你西行的,论起辈分来,我是你侄子。”
玄奘细细的看了看他道:“你……不是僧人?”
“现在是了,说是让我做几年僧人,等回来就还俗。”这陈爱香一想到要去西域,便想死,不过陈正泰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去一趟西域,而后回来掌管一方的生意。另一个则是,死去鄠县挖矿,这辈子都别回来。
这是家主的命令,想来也不会有第三个选择。
陈爱香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觉得第一种选择比较香。
玄奘:“……”
他打量着这一个个彪形大汉,都是一脸横肉,身子强壮,心里顿时有些不踏实,他问起另一人:“你……你是做什么的?”
这人浑身肌肉,挺着将军肚子,道:“你看俺像啥?”
“贫僧不想猜。”
“你看俺这样子,也晓得是个和尚了,当然,出家之前,俺是挖矿的。”
玄奘:“……”
他又瞥着另一人:“你是……”
这人倒是彬彬有礼地道:“打洞的。”
玄奘:“……”
这人耐心的解释:“不是挖人祖坟那种,是专门探勘矿产的。”
“你们都随我西行?”
“当然。”此前那陈爱香道:“时候不早了,路上说,我们都是奉韩国公之命,随你一道去求取真经的,你看,我们也是有僧籍的,正儿八经的僧人,你不要疑虑……”
玄奘心里忍不住想吐槽点什么。
不过随即他又谨慎起来,无论怎么说,出家人不能口出恶言。
再说,这都是韩国公给他安排的人,他就更不好再说什么了。
于是他只好默默地上了车,给他赶车的车夫,也剃了一个光头,口里不断的骂那拉车马的娘,从他满口的酒气,再加上他的话里话外来看,这个人……好像是修铁轨的。
玄奘在这里,车子才刚开始动,突然整个车厢便乒乓的响,铿锵之声不绝。
玄奘吓坏了,忙道:“停车,停车。”
那车夫回头,咧嘴道:“咋啦?”
“车里什么动静?”
“什么什么动静?”
跟这人很难沟通。
好在陈爱香另一边打马而来,一脸抱歉的样子:“实在是抱歉的很,这些狗东西,东西装错了,李四,赵二,你们这两个混蛋,不是说了不要将家伙装在高僧的车里吗?要装装别的车去,这是有道高僧,在他车的夹层里藏着这么多家伙算什么意思?”
于是另一边的人,忙是硬着头皮来,一脸噤若寒蝉的样子,先请玄奘下车,而后揭开车厢的夹层盖子,抱出一柄柄明晃晃的刀剑和火枪来,口里咕哝道:“其他车的夹层也装满了啊,就玄奘法师这地方空荡荡的……”
“还敢顶嘴。”陈爱香坐在马上破口大骂:“直你娘!”
几个人便再不敢做声,灰溜溜的抱着两捆刀剑,躲到后车去。
陈爱香又重新换上笑容,见玄奘惊魂未定的样子,便道:“哎呀,这些人就是不晓得规矩,叔,你别生气,下次他们再敢,我抽死他们。”
玄奘面带微笑:“阿弥陀佛。”
人群之中,不知道谁低声说了一句:“陀个鸟。”
玄奘假装没有听见。
而后又上了车。
似玄奘这样的人,能几次牵涉数千里,穿越大漠,没有同伴,忍受无数的痛苦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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