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医馆,柜台前,一个长相平凡的梳双髻的十多岁女娃,正熟练的算账结账,满带笑容的为病者忙碌着。
“收您一吊钱,这药早晚煎服,一共三副。”
“走好,祝你早日康复。”
正忙碌着,一富人的使女急匆匆跑进。她高喊:“哪一位是尤大夫,县衙门有请!”
尤大夫年逾花甲,但是精气神绝不输人。他快速站起,交代一句。“我去去就来。”就提着药箱随使女而去。
怕是吴县令的儿子羊羔疯病又犯了!
正在结账,这边医馆药房伙计宝根凑到我身边,“听说中午炖了猪排骨,你还不快去,等玩意会儿就抢不到一块了!”
中午吃饭时间,轮流用饭,宝根特意提醒,让我心头备感温暖。
“我还在忙,要不你先去吧!”我手上不停,将宝根抓好的药用线绳扎好递给病者。“一共五副,收你三吊钱。”
除了我,住在医馆宿舍的伙计,就是宝根了。宝根今年二十岁,也是孤儿,未娶妻。我与宝根隔窗相望,白日一道在柜台忙碌,夜里常常搬了马扎坐在宿舍门口赏月聊天。
他教我辨药,我虚心学习。再闲了,两人就一道下棋。
一轮皎月,两人秉烛下棋。
“我又输了!”宝根红着脸摸了摸后脑勺。
医馆尤公子的休息室时常冒出亮光,尤公子叫尤望水,今年十八岁,刻苦钻研,少年得志,如今已得尤大夫的真传,在阳谷县的百姓口中是个救苦救难的大善人。
我与宝根玩耍争吵想必惊扰了他,夜色里,他手提一提点心向我俩走来。
“我刚出诊回来,病人硬是塞了点心给我,你俩吃吧!”
我不爱夜里吃甜食,故迟疑未接,宝根连忙摆手道:“公子晚上就没吃饭吧,走时急匆匆的,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是不要了!”
尤望水将点心放在石桌上,低头看棋局,他温声问:“小潘是黑子?”
我“嗯”了一声,他笑道:“有机会向你讨教一番,好久没有动过脑筋了!”
宝根一听,赶紧让出位置。
“还是公子您来下吧,我……我实在下不过她,如今四面楚歌,无路可走了!”
尤望水摆袍而坐,不再虚礼。他取了白子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正举棋不定。医馆前面有人重重的敲门。
“咳……”微微一声叹息,尤望水将白子弃了,道:“改天在讨教。”
还是县衙吴公子的病,羊羔疯病又犯了。尤望水向我招手:“小潘,一道出诊,你也来吧!”
我是真的想学药理,一是可以救人,二是可以作为傍身的活计。
进了县衙门直奔后方县太爷吴公子的房间。吴公子夜里正和两个女眷戏耍,兴奋之极、突然犯病,此时正倒在房间地板上口吐白沫、双眼圆瞪、浑身不断抽搐着。
尤望水命两个衙役将他控制,示意我打开药箱开始施针。
门外噪杂,吴县和夫人等人侯在门外。
约莫一刻钟,吴公子的病情得到控制,不再抽搐,被安置在床上休息。我和尤望水走出。
房外,除了吴县等人,武植竟然也在。我看向武植,随即垂下眼。尤望水解释道:“病情已控制,令公子的大脑不易受刺激,在房事上应做控制。”
吴夫人随即怒道:“速速将那两个贱人送走,一刻也不让人省心。为了一晌贪欢,竟连我儿命都不顾了!”
吴县苦恼的摇了摇头,拍拍身旁武植的肩膀,示意走人。
我与尤望水刚走出县衙门,武植便谢了吴县追赶出来。
“尤大夫,且慢,在下有一事相求。”
我抱着药箱低着头,身边的尤望水向前一步将我挡在身后。
“武公子请说。”
武植道:“尤公子可为一女子出售过一种致使面部暂时狰狞的西域蛊虫寄生药物。”
尤望水客气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已是一月前的事,那姑娘也再无来过。”
武植眯了一下眼,向尤望水身后的我扫了一眼,重复道:“那姑娘真的再无来过?”
我心下咯噔一声,心想武植心思狡猾,岂是那么容易相信他人的人?
尤望水不客气道:“武公子还有事吗?尤某医馆缺人,得赶紧回还。”
武植做一礼:“尤公子慢走!”
不知怎么走回去的,担心走路样子被识破,外八字脚走路,还差点被石头绊了一跤。回到住处才想,我和尤望水都太在意了,这样岂不更让人产生怀疑?那武植会不会撕破我的面皮,一探我的究竟?又或者我只是胡思乱想,庸人自扰了。
日子照旧,时间堪堪过了小半年,冬至。我一边学习药理知识,一边取药包药,亦可在尤望水出诊的时候伴随。忙碌和充实的生活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也渐渐忘记了昔日的不快。
和前世一样,我的身量又长高了不少,腰肢纤细如柳,胸部更加结实。这让宝根看我的眼愈发不自在了。
天冷缘故,我常常窝在房间不出门,有时候做女红,有时候睡懒觉。宝根敲门:“小潘,是我,我有东西送你,你开开门。”
我跳下床,穿鞋开门。宝根站在门口举棋不定,他红着脸从身后递过来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
“是什么?”我没有接。
宝根道:“是对镯子,是我妈留给媳妇的镯子,你收下吧!”
我脸上笑意融融,嘴上却道:“我不是你家媳妇,为何要给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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