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自己的手下罢了。”朱见深面色平静,仿若没有见到那汉子的痛苦挣扎。
“哈哈哈!”原先面色不虞的老头突然放声大笑,“不愧是皇帝陛下,到底是有些手段。方存,你先行退下!”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通红、着急地想要比划些什么,却被老头的一个凌厉眼神吓得退了下去。
“还不快给皇帝陛下和娘娘看座。”那老头吩咐大厅里头的其他人。
“不必了。”柏芷清冷开口,唬得那些个搬椅子的人的动作忽地一滞。柏芷可懒得和他们废话,“还不快放了本宫的哥哥!”
那老头一挑眉毛:“皇后娘娘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咱们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客,怎么能这么容易说放就放?”
“贵客?你们‘请’他来、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想要什么?”柏芷冷笑。这帮人说话还真是好听。
“老朽要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那老头从容自若地抚着自己的胡须。
“心知肚明?”柏芷看了一眼朱见深,“你们、莫不是要造反?”
“咱们只是要把先帝被夺走的江山夺回来!”老头突然激动了起来。
“先帝?”柏芷冷笑,“先帝不是把这帝位传给陛下了么?不用你们瞎操心。”
“陛下?谁是陛下?”老头皮笑肉不笑,“老朽的主子,乃是受命于天、名正言顺的建文帝!”
“你刚才可还叫本宫皇后娘娘呢。”柏芷丝毫不惧,“依本宫看啊,先生是糊涂了,带着这么多人一起送死!”
“你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那老头被柏芷激得有些面红耳赤,“老朽辅佐建文帝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英雄不提当年勇。”对方激动了,柏芷这心里头可就踏实了。站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她都觉得有些累了。她稍稍往朱见深身上靠了靠,后者搂着她的手更加紧了。这动作让她很是受用,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开始悠闲踏实起来,“更何况,建文帝当初便已无心天下,一早将你们遣散。如今你们用他的名头起事,这才真真是辱没了他老人家!”
“休得胡言!”老头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先帝只是让老朽带着兵士们休养生息罢了!”
这老头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柏芷冷笑一声,将从那对金镶玉步摇里头找出的两张小纸条交给了那老头:“如今建文帝已然仙游,自然是任你们随便胡说。然而本宫这可是握着证据呐。”
尘世着魔迷木性,山水清心静凡思。
这是当初楚妃在其女出嫁之前留给她的礼物,上头一早就写上了建文帝离宫以后多年的感悟。失去这江山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沉重的打击,然而几年之后他早已释然。真正放不下的,只有这帮心存不甘的旧部罢了。
那老头看到这两张小纸条,脸上闪过了不甘和打击,但最后还是稳住了心神:“只是区区两张纸条,就像说服我等?旁的不说,这纸条究竟是否是先帝所书,也是个问题。”
看着老头不依不饶的样子,柏芷了然:“既然你连建文帝的亲笔所书都认不出来,谈何完成先帝遗命?简直可笑!依本宫看,你们想要的,不过是荣华富贵罢了!”
柏芷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头却带了摄人的气势,让对方脸色大变:“休得胡言!”
“本宫究竟是胡言乱语、还是一针见血,大家俱都心知肚明。”轮到柏芷把这句话还给他们了,“你们又何须找这样子可笑的借口?建文帝九泉之下,想必也会因为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而倍觉蒙羞。”
“胡说!”一个满脸凶肉的汉子走到老头旁边,“黄老,既然这狗皇帝和他的女人送上门来,不如我们宰了他们,好拥立新帝!”
郑桻闻言,立马抽出自己手中长剑:“想要伤陛下和娘娘,先问过我手里头的这柄剑!”
柏芷挥手示意郑桻稍安勿躁:“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大好江山,到底是在谁手里繁华起来的?若要杀了陛下和本宫,不是不可以,你们可有信心执掌这秀丽山河、令百姓无忧么?当初建文帝放下这江山大任,怕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既然永乐帝让这天下大安,百姓安居乐业,他又何必大动干戈、生灵涂炭?”
听了柏芷的这番话,那老头的脸上出现了犹豫和松动。但朱见深突然轻笑一声:“何须与他们说这些有的没的?芷儿,既然建文帝的亲书已经能交给这帮冥顽不灵之人,他们仍旧不改心意,足见只是鬼迷心窍、妄想荣华罢了,不必再说!”
“狗皇帝,你说什么!”如果说柏芷的话只是让乱党们脸红惭愧,那么朱见深的话直接就让他们恼羞成怒。
“黄老,您倒是说句话呀!”那粗壮汉子走到为首的老头跟前,想要叫他拿个主意。谁知道那老头却突然大声呜咽起来:“陛下!陛下!您可真是叫人失望!”
“黄老?”乱党们全都面面相觑,不安慌乱。
那老头约莫呜咽了一刻钟,突然一抹眼泪:“罢了罢了!”他回头吩咐手下:“去将柏杞放出来。”
“黄老!”那汉子不解,“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叫这妖女的胡说八道迷惑了?那可是咱们的......”
“让你放你就放。”老头声色俱厉,“怎么?我现在说话一点儿都不管用了?”
“黄老!”
“去!”老头瞪了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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