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见深此时正在万贞儿的寝处。
午膳时在清漪阁他硬了心肠拒绝了万贞儿,但是毕竟是多年的情分,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万贞儿那里。
万贞儿见到朱见深是有些惊喜的。虽说自信朱见深离不开来自己,但是毕竟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甚至眼角的细纹靠着妆扮也挡不住了。这一个下午,万贞儿就呆在自己的房中,揽镜自看,心中倍增不安和彷徨。
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是失了朱见深的庇护,自己还有什么呢?自己只是慈庆宫的管事姑姑罢了,名头好听、但却没有品级。若是那哪一天朱见深厌弃了自己,恐怕自己的下场比起吴妃和王妃来,要凄惨上千倍万倍。
所以在看到朱见深出现在自己寝室里头的时候,她真的是带了诚心诚意的笑容,一下子扑到了朱见深的怀里:“殿下,您来啦!”
朱见深看见只穿着单衣的万贞儿,轻轻叹了口气,随手取过衣架上头的一件长衣披在了万贞儿的身上:“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怎么还穿的这么单薄?”
他这体贴的举动让万贞儿一下子红了眼眶:“奴婢还以为殿下不理奴婢了呢。”
“贞儿不要胡思乱想。”朱见深微微抿住了唇,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让万贞儿伤心的话。
万贞儿伺候朱见深这么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及背后代表的意义都极为熟悉。他抿唇,就说明此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因此她也就见好就收:“殿下此时监国,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忙。能够抽空前来探望奴婢,已是对奴婢天大的恩赐啦。”万贞儿微微垂下了头,光洁白皙的脖颈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看上去既温婉又美丽。
朱见深果然上前轻轻拥住了万贞儿。阴影中,万贞儿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纵使那柏妃正当青春年华、面容姣美那又如何,最了解太子的还是自己。
然而这微笑尚未持续多久,朱见深的下句话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贞儿懂得体恤孤便好。既然贞儿身子抱恙,那便好好休息吧,病好之前也不用急着前来伺候孤。”
万贞儿正沉醉在得意之中,岂会料到朱见深会说出这般淡薄的话?
“殿下!”万贞儿伸手想要抓住朱见深的手,挽留住他。然而朱见深马上就放开了她,转身离去。万贞儿只恍惚听见朱见深说道:“孤先走了。”再抬头看到的已是他离开的背影了。
他好狠的心。泪眼朦胧见万贞儿看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男人渐渐远去的挺拔坚韧的身影,心里面满是惊惶苍凉:什么时候他的心竟变得这般硬?还是说,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他?
被自己的想法惊道,万贞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太子的宠爱和纵容犹在眼前,她还以为荣华权势触手可及。然而今日他这决绝的话语就像一把利刃一般刺进了她的胸膛。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边厢清漪阁内,柏芷的头发已经干了。吩咐宫女们熄了大半的宫灯,柏芷已经打算歇下了。
然而正在此时,门外的小太监的通报声突然响起:“太子殿下驾到!”
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似是投下了一道雷,原先消无声息的清漪阁瞬间又热闹起来。一众伺候的下人本就还没有歇息,听到太子驾到,马上就训练有素地做好了恭迎太子的准备,王女史面带笑容地提点芳汀:“还不快去告诉娘娘这个好消息!”
柏芷本未歇息,正就着床头的一盏宫灯在看一本游记,猛然听到朱见深前来的消息,轻轻地嘟囔了一声“都这么晚了,真是麻烦”,以示埋怨,然而她的心底却划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喜悦。
就这样,柏芷被懵懵懂懂地披上了清雅的白玉兰散花纱衣和同色斗篷,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前去迎接深夜前来的朱见深。
当朱见深看到不施粉黛、披散着青丝的柏芷有些呆愣地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时候,突然间生出了些安定的感觉。就好像,在外忙了一天,回到了自己家中,有人在等候一般。他伸手就想要揽住柏芷。
然而柏芷却打了个喷嚏。她往后退后了一步,有些戒备地问道:“殿下,您身上什么味道?好熏人。”
清漪阁的一众宫人再次为柏芷捏了把汗。明明是这么温馨美好的场面,为什么自家娘娘净说些破坏气氛的话呢?哎呀呀,太子殿下的脸似乎变黑了呢!
朱见深扬起衣袖,在空中轻轻挥了一挥,嗅了嗅味道:“有么?”
岂料柏芷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哎呀殿下,您快换身衣裳吧!这么浓郁的莲香,您都闻不见么?...阿嚏!”
柏芷对气味本就十分敏感,一众气味芬芳馥郁的熏香到了她这儿,却只能变成害她打喷嚏的罪魁祸首。为此柏夫人还曾经打趣过柏芷:“我家小芷儿可真是个狗鼻子!若是将来芷儿的夫君在外头乱来,回家就能被芷儿发现呢!”
当时在一旁爱女如命的柏大人还义愤填膺地说道:“将来我家小芷儿要是嫁给这种渣渣,我就带着兄弟们去揍他!”
没想到柏夫人的玩笑话几乎是一语成谶,但柏大人却无法带着他锦衣卫的那班兄弟们来揍朱见深了。
朱见深平日里并不熏香,今日身上这香还是在万贞儿寝室里染上的。
没错,平日里霸道张扬、眼里妩媚的万贞儿最喜爱的却是莲花。平日里穿的衣裳、戴的首饰的花样是莲不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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