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连带着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也透出了几分寂寥的味道来。
“好,臣弟可是不会留情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
萧景轩自钵中摸出一枚棋子,看着对面淡淡落了下去。“信中所提之事可是确有其事?”
“是。”萧景瑞开口答道,手下干脆利落落下一子。
萧景轩脸色微微凝重,又落下一子,抬头看他。“可有证据?”
“还没找到。不过已经抓到了一个知道内情的奸细。”萧景瑞看着棋盘,皇兄的棋艺似乎有些生疏,看来确实是很久没跟别人对弈了,他轻轻落下一子,堵在了对方的命门之上。
“人现在何处?”萧景轩目光一凛,果断弃掉弃子,重起一子。
萧景瑞看了一眼,猜出了他的意图,笑着又下了一子,牵制住他刚才那一子,淡淡开口。
“瑞王府地牢之中。”
“瑞儿可是要对我赶尽杀绝?”萧景轩看着棋局,抬手想下子,但似乎哪里都是死门。
此时萧景瑞的棋子已经隐隐成包围之势将他的棋困在中间。
棋局之上,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只见萧景瑞落下最后一子,淡淡一笑:“我赢了。”
胜负已定。萧景轩站起来,笑道:“边关这几个月,你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啊,难怪道一大师对你赞叹有加。”
提起道一大师,萧景瑞也站起身来,问道。“道一大师可是出关了?”
萧景轩摇了摇头,“他为了此事,大伤了元气,需得整整闭关一年,方能复原。”
传闻并非只是传闻,道一大师确有通天之能,这次的贪污粮饷之事,就是道一大师告知。
只是泄露天机,难免会造反噬。
为了一盘棋局做到如此地步。这个道一大师倒真是个棋痴。
萧景瑞却不这么认为,佛家讲究的是无欲无求,或许正是因为爱棋如命,道一大师才迟迟无法得道圆满吧。
“齐大人那边有何进展了?”萧景瑞忽然想到了齐天明。
萧景轩沉吟道。“近日他倒是一直没递折子上来。”
“来人!”,他淡淡开口。立刻就有小太监凑了上去。他开口吩咐道:“去宣右侍郎来。”
那个小太监忙“遮”了一声,躬着身退了出去。
两人坐在殿中喝茶。
“要不要再下一局?”萧景瑞开口。
萧景轩摇摇头,反问他:“要不要比武?”
萧景瑞脸色一僵,摇了摇头。
沉默了几秒之后,两人相视一笑。他们从小一起练武,一起下棋。可是萧景轩武艺精湛,而棋艺始终只能算作过得去,而萧景瑞跟他正好相反,武艺一般,但棋艺出神入化,连道一大师都自愧不如。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之前小太监面色匆匆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附到萧景轩耳边说了句什么。
只见萧景轩脸色微微一变,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摆了摆手,命他退了出去。
“怎么了,皇兄?”萧景瑞隐隐觉得不好,快步走到
他旁边,问道。
萧景轩语气凝重:“齐天明几日前突发急病,无法面圣。”
萧景瑞面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皇兄将这桩案子交给了他调查,自己这边刚刚有了眉目,他就病了。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他沉吟了片刻,对着萧景轩躬身下去,沉声道:“皇兄,齐大人病的蹊跷。”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齐天明这时忽然病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肯定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以致于惊动了某些人。
萧景瑞对着萧景轩说道:“皇兄,不妨让臣弟去探望齐大人,顺便看看能查到什么东西。”
萧景轩点了点头,脸色凝重地叮嘱了一番。
此事牵扯面甚广,既然齐天明已经倒下,难保下一个不会对萧景瑞下手。
萧景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万事小心。”
萧景瑞郑重点了点头,躬身行了个礼,退下了。
走出了宫门,萧景瑞并没有回王府,而是朝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约一刻钟之后,停了下来。他抬起头,面前是“齐府”两个大字。
几年前,齐天明原本还是咸京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为官几十年却不懂得阿谀奉承那一套,在官僚中极吃不开。正好前几年,萧景轩到咸京微服私访,看他颇有才干又刚正不阿,深受百姓爱戴,这才将他调入京中,升为右侍郎,一跃官居正二品。
对此朝臣们私底下颇有微词,却碍于圣命不敢发作,只是私下从不与他结交,明显有孤立排挤之意。可要说这齐大人也是个怪人,对此丝毫不在意,反而颇有几分乐得自在。
皇兄很器重他,萧景瑞也逐渐与他熟识起来,发现二人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竟然出了奇的一致,顿时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意,一来二去,倒也成了忘年之交。
齐天明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病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门口的小厮似乎认识他,一看到他来了,忙上去行了个礼,将他引了进去。
如今的齐府已经不胜从前,丫鬟小厮行色匆匆,每个人脸上都是浓重之意,整个齐府像是笼罩着一层阴霾。
“你们老爷是几时病的?”他低声问道。
领路的小厮面露愁容,“就是前几天,忽然一下就病倒了,没有任何征兆,把小的们都给吓坏了。唉,王爷您自己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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