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回来了。”
“儿子呢?”
“在屋里,洗手,准备吃饭。”张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问道,“还剩一瓶茅台,拿出来?”
“肯定么,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吴仲泰朗声说道。
他身高一米八左右,身体壮实,脸色黝黑,看起来像是一座铁塔。虽然不是扯着嗓子喊,但声音洪亮。只是声音中隐约有些不快,两条浓黑的眉毛紧紧的锁在一起。
“爸,你回来了。”吴冕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
“你这小子,怎么还这臭毛病,在家戴什么墨镜,一看就不是好人!也不知道出去跟谁学的,不三不四!”吴仲泰斥道。
“眼睛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你生的。”吴冕一点都不走心的糊弄着。
自己身体的情况,一直都没和爸妈说,生怕他们担心。真正知道他情况的人,只有楚知希一个。
一家三口着实有些日子没有团聚,一桌子的饭菜,藏了十年的茅台,久违的天伦之乐。
不管是吴仲泰还是张兰都没有问吴冕为什么回到老家,不管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出息,都是自家的孩子不是。
他们也不知道吴冕是回来躲清静的,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医务科的闲活。不说国外的学历,但就国内协和博士的文凭,落在八井子乡,一个医务科没级别的副科长,只走正常手续便可以。
前程可以不问,但还有比前程更重要的事情——传宗接代。
催婚这个话题,亘古不变。对于已经退休的张兰,快要二线的吴仲泰来讲,尤其重要。
一家三口碰了杯,吃了口菜,吴仲泰就迫不及待的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
“吴冕啊,你和小希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吴仲泰问道。
虽然已经五十五了,但吴仲泰年轻时候当过兵,至今身体硬朗,说话中气十足。
“小希是我徒弟,我教她手术,不是女朋友。”吴冕品咂着老太太的手艺,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他还戴着黑色小羊皮手套,拿着筷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
吴冕一直在用眼角余光看着自家老爷子。
老爷子是那种很少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的人,在外面忙是忙,累是累,委屈是委屈,被社会毒打是被社会毒打,但回到家里总是笑吟吟的。
但今儿就怪了,一直皱着眉,好像有什么事儿。
“混小子!”吴仲泰斥道,“你这挂着人家姑娘,该不会是吃干抹净不认账吧。”
“你看你说的,什么吃干抹净不认账,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吴冕平淡说道,“就是看她天赋不错,我随便指点一段时间。”
“这都多少年了,我算算。”张兰道,“六年还是八年,你在帝都的时候认识的,还带着人家姑娘出国。你说是带徒弟?真欺负你爸妈没见过世面?我怎么也是老护士长了,什么老主任没见过,谁带徒弟像你这么带。
带徒弟么,都是自由生长,能看明白、手脚勤快的,就放一台手术。看不懂的,就那么回事,又不是自己亲生的。”
“妈,怎么你和我爸嘴里说出来,我就像是渣男呢。难不成我是小时候咱家装座机的时候送的?”
“渣男,这个词很生动啊。”张兰笑道。
“你到底怎么想的?”吴仲泰皱眉问道。
吴冕有些后悔回来了。
八井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世外桃源,虽然人少,但事儿是一点都不见少。刚回家,看老爷子的架势,自己今儿要是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就要把自己扫地出门。
好生苦恼,就连茅台的醇香也挽救不了吴冕。
不过他可不是刚从校园里出来,不经世事的少年。吴冕举起杯,见自家老爷子一动不动,便低手和杯子碰了一下,美滋滋的把酒喝下去。
“你严肃点。”
“爸,先别说我,你看你。”吴冕开始围魏救赵,“皱着眉,是下乡精准扶贫出什么事儿了?又哪个懒汉宁肯吃救济粮,也不愿意脱贫致富?”
说起这事儿,吴仲泰脸上愁容更盛,本来瞪着吴冕,表情转瞬便阴了下去,随后叹口气,微微摇摇头。
“那是大学生村官不习惯自然村、自然屯的生活,找你诉苦?吵着闹着要回来?”
吴仲泰又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说说,别闷着。你这个岁数,什么都不突出,除了腰间盘;什么都不高,除了血压、血糖、血脂。”吴冕说道。
“怎么跟你爸说话呢。”张兰温柔斥了一声,随后说道,“别说工作上的事情,吃菜,吃菜。”
“要倾诉,不把工作带回家,一个人扛着,总有被压垮的那一天。”吴冕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天赐良机,“爸,你岁数大了,都要二线了,还惹什么闲气。说说吧,当作解压了。你儿子我怎么也是心理学专家,就这么讲吧,去年世界心理医生年会,我是镇场子的专家。”
“别扯淡,你混都混……”吴仲泰说了半句,马上顿住,道,“你王叔还记得么?”
“记得,王志坚,那时候很少的大学生,现在周岁56了。小时候抱着我,要和咱家当亲家。”
“嗯,他早都抱外孙了。”
“那是开玩笑的。小林子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说正事,王叔怎么了?”
“你王叔平时什么样你也知道。今天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的邪,开班子会的时候,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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