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两颗亘古的蓝色月亮下,部落举行了一场黯然的祷告及送别仪式,而对首领接任仪式的时间,大牛并未提及。所有人默默的高举火把,在略微寒冷的夜风里祭告祖先,祈祷前首领楚狐氏一路平安。一场灾难刚过,尚未接过首领重担的大牛,又要面对一场更为可怕千百倍的灾难。
更令人担忧的是,没有人知道,那旱灾何时来,来多久,范围多大,几时走。
玲珑拼了命的睁大眼睛,想预知未来,但只能感受到双目像中了闪光弹一样,刺痛又一片白茫茫。
夜深了。
除了部落外几座哨兵台上的守卫,以及远离帐篷的祭台桑树下同样深夜难眠,坐而攀谈的几个族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玲两天来奔波劳累,此刻却辗转难眠,她没有擦亮起明光骨灯,只是在黑暗中摸索着穿好衣服,朝帐外走去。
夜风不像冬季的刺刀,也有几分寒意,她缩了缩脑袋,看到不远处首领的帐篷上坐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大牛。月光照亮了他半张刚毅的面孔,这时候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秀。
他发现了玲珑,却没有说话。玲珑爬上了帐篷,抱着他坚实的胳膊,靠坐在他身旁。两个人就这样默默不语,看着头顶无边无际的星空。
“大牛哥,能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吗。”玲珑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她想做一个倾听者,想更加了解身旁这个男人。
“我不是个孤儿。”大牛沉默良久。“我只是找不到他们了。”
玲珑静静的看着他,听着他,认认真真的感受他不易察觉的浓烈情感。
“二十年前,在太泉峰,他们说让我在树下等待。”大牛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玲珑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我等了整整两天两夜,等来了父亲楚狐氏。”大牛的眼中有些迷离。
“她跟我说:孩子,这树中有蝉鸣,到时我与你父亲闻蝉鸣来寻你就是了。”大牛颤抖的越发厉害,“玲珑,你会闻蝉鸣来寻我吗?”
“不会的,”玲珑心疼极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大牛哥,“因为我不会离开你。”??
“他们还回来寻我吗?我每日都会这样想。”大牛转头看着玲珑,“玲珑,你看我,像一个首领吗?”?
“没人比你更合适,”玲珑坚定的说,“大牛哥,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支持你,就像你当初没日没夜的喂血救我一样。我的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所以我也是离你最近的人。”
大牛望着她,伸出手轻抚她的面庞,
“你是我寻蝉鸣找到的,会永远待在我身边。”
这显然不是个问句。玲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牛哥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是因为他是在那棵蝉鸣树下找到的自己。原来大牛哥是被父母所抛弃的……漫山遍野带有蝉鸣的树何止成千上万,哪里能精准的找到那棵树,不过是让年幼的大牛安心罢了。
“恩。”玲珑倚在他身边。“大牛哥,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我知道。”大牛。“你跟我说过,那是个极好的地方。”
“可是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玲珑眼里逐渐湿润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但是我还是想努力一下,或许我能找到回家的路。”
“会的,会再见到的。不管是你,还是我。”大牛扶过她的肩膀,看到她剔透的琥珀色眸子,为她拂去泪水,月光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洒了一层淡淡的晕。
他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面上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朝气在升腾,因为他在这一刹那找到了新的动力。
回家。
远处的祭台上,苍老的桑树随夜风摇摆着,树下难眠的老者奏起了轻缓的狼头琴,仿佛淡淡的水波在如水的夜色里漾开了一层层涟漪。玲珑微闭起眸子,喝醉了一般看着月亮,隐隐约约间仿佛听到了一种似有还无的蝉鸣,既凄冷又温柔。
“大牛哥,”她说。
“恩。”大牛。
“我送你一样东西,”玲珑笑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支精致的银色手链,手链是由数十个心形圆环相扣而成,金属制的光泽在月色下呈现一种朦胧的现代感,这是大牛从未感受过的一种美,“这是我家乡的东西。”
“我会一直戴着它。”大牛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深邃的火红,他郑重的接过手链。
“我为你戴上。”她说。
“好,你为我戴上。”他看了看她,说。
玲珑白嫩的小手覆上那只宽厚的大手,没有想象中那般粗糙,而是贵族公子一般的修白,像一双弹奏钢琴的手,玲珑替他戴上手链,又将脸贴在他的手上,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暖意。
她没有觉得与大牛亲近有任何不妥,这是个根本不明白****的男人,单纯的像一个赤子。
大牛任由她这样摆弄,心里却没由的一阵悸动,和之前不大一样的悸动,他皱了皱眉,这感觉……并不讨厌。
…………
太阳的暖光照射在这片沉睡的荒原上,大牛现在是暂代首领之任,他的接任仪式被拖到了三个月后,他显然还想再等待楚狐氏三个月。
部落门前传出一阵喧闹,玲珑蹦蹦跳跳的从秋千上下来,眼睛里闪烁着兴趣的光芒,这两日部落里十分忙碌,大牛无暇带她上山,她也着实忒无聊了。
“哈哈哈!我少央回来了!少武,你小子跑哪去了!”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传到玲珑耳朵里,她皱了皱眉头。
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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