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空荡荡的,摆设上都沾满了灰尘。慎言慢慢地在小小的堂屋里游走,这里的一切都是曾经楚云拥有过的。
堂屋两边有两个门,慎言首先进了右首的一间,这里是厨房。厨房里的光线很暗,已经被烟火熏得发黑的炉灶上还放着一口锅,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碗已经发霉风干的馒头。楚云以前就是吃这些的吗?慎言不禁心痛起来,跟着程天九就算天九如何疼惜她,他们的经济水平已经注定了一切,这些东西不知道楚云当时是否吃得惯。慎言盖上锅盖走出厨房又经过堂屋走向左首的门,这里便是卧房。
卧房被分隔开来,大一点的是楚云和天九的住处。床上打着补丁的被褥看起来寒酸,桌上还摆放着装针线的小篓子,上面的针还穿着线。穷人家的衣服自然是补了又补,这些慎言都知道。可是想到是楚云的时候他就会难过,虽然楚云以前在顾家老宅里的身份并不高贵,但至少还能保证温饱,慎言从来没有看到过楚云穿带补丁的衣服,他也不允许自己看到楚云穿那种衣服。但是楚云在这里生活的年月里面......慎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转到隔壁小一点的房间,这里便是观弘的屋子。
小小的屋子里有一个三层的竹制架子,上面摆放着残旧的书籍。观弘很喜欢念书,小桌子上还有一支略秃的毛笔和泛黄的纸张。这个属于孩子的屋子没有最应该有的东西,玩具。除了墙上一只旧风筝外这里没有一件属于孩子的玩具,这和扬州嘉琮房里铺天盖地的玩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慎言突然觉得很惭愧,同样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两个孩子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观弘小床边上有一个衣柜虚掩着柜门,慎言走过去打开了柜门。里面放着观弘的衣服,慎言把衣服全都拿了出来,一件件摆放在小床上。从婴儿时期的衣服一直到观弘八岁时的衣服都显现在这个父亲面前,看着这些衣服从小到大,他就仿佛看到了孩子成长的过程。每件衣服都或多或少地有着补丁,但却很干净。楚云就算容许衣服带补丁也不会允许衣服有污垢,可见那八九年来楚云对观弘的付出,而那个时候他自己又在干些什么?他正抱着嘉琮到处玩,给他买最好的玩具......想到这里慎言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他希望上天能给他一点指示,告诉他应该怎样才能弥补楚云母子这些年来所承受的苦痛。
慎言舍不得观弘的每一件衣服,他很想都带回去。但情况所限他只能挑了一件大概是两岁孩童的小衣衫,上面有破洞的地方用一块红布补上了,红布上还有一个用针线绣出来的“福”字,不消多说这一定是楚云的心灵手巧。
太阳渐渐下山,程天九的旧屋里本来光线就不好,这会儿更加昏暗。慎言带着观弘幼儿时的那件小衣服离开了程家村,当晚他就坐火车离开南京回上海去了。
上海这边盛昌号的掌柜的一连三天都见不到慎言出现就老是拉着添保询问,添保在第三天顶不住的时候终于把慎言留下的那封信给了掌柜的看。慎言在信中说他暂时想多休息,不愿意被人打扰,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添保,让他转达。掌柜的看到慎言的手迹便也不敢再催促,但那些帐目还没有让慎言确认之前,掌柜的还是提心吊胆的。
到了第四天一大早,添保还在睡觉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一开门就看到慎言站在门口。“哎哟,我的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添保拉着慎言进屋,说道:“我真怕今天再去盛昌号掌柜的又拉着我问长问短的。”
“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信件让你顶不住的时候给他们看的吗?”慎言放下行李箱说道。
“给啦!”添保说道:“昨天就给了,才能暂时稳住他们。”
添保见慎言风尘仆仆便打了水来给他洗脸,慎言洗过脸后问道:“我让你注意的事情你都做了没有?”
“做了!”添保说道:“二少爷走的第一天他们一听说您暂时不会去盛昌号似乎轻松了不少呢!我还看到掌柜的马上进了账房,在那里呆了一个上午才出来。”
慎言把毛巾挂好然后脱下了脏衣服,“我让你注意掌柜的情绪变化这些毕竟也只是猜测,可能在你眼里觉得他有问题,但实际上却不是。我们还是需要实质的东西,对了,别的呢?”
添保送上一件干净衣服道:“这几天我仔细地围着盛昌号的粮仓巡视了多次,没有发现有什么残旧,而且也没有补过的痕迹。盛昌号的墙脚都是用青砖板做的足足有一米高,很难有缝隙。”
“嗯!向来仓库的墙脚如果是用砖石做的就容易破损有缝隙,但如果是用一整块砖板来修葺的话就不会这样。”慎言穿上了衣服道:“这些砖板不是新的吧?”
“不会!上面有着厚厚的青苔呢!”添保说道:“少说也有三四年了。”
慎言拿起梳子一边梳头一边又问道:“还有我让你注意的粮仓里面的情况呢?”
“我看过粮仓里面的情况,很多地方都很干净不像是长期囤积粮食的地方。”添保说道。
“那么账房先生呢?”慎言追问道。
“账房先生姓张,在盛昌号做了十几年,当时他在扬州做事后来被派到上海这边来做账房的。”添保说道:“这些都是我从伙计那里打听来的。”
慎言整理干净后便说道:“做得很好,我们走吧。”
“去哪里啊?少爷。”添保说道:“您还没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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