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澜也觉得有些窘迫,但随即笑道:“使臣就是以这种态度对待朕的么?”说着,不仅不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居延盯着萧烬澜的脚步,又羞又急。若是萧烬澜走近了,xiè_yī单薄,他定然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拉紧了领口,深吸口气,居延恭敬道:“皇上,臣刚沐浴完,衣冠不整,是对圣颜不敬。望皇上容臣穿戴整齐后,再来面圣。”
萧烬澜又走近了两步,笑道:“使臣不必多礼,地上湿滑,可要朕扶使臣起身?”
“谢皇上关心,臣自己可以起来。”居延的视线紧盯着萧烬澜的脚步,里面的慌乱清晰可见。支着浴桶边缘,居延缓缓站起身来。
萧烬澜凝视着居延的双眸,嘴角勾起:“使臣似乎十分怕朕?”
“目睹圣颜,自是惶恐。”居延低垂着眼帘,又道,“望皇上去外室稍待片刻,容臣换身衣服。”
“使臣与朕同为男子,不必避讳。”萧烬澜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居延。
果然不出所料,居延脸上又红又恼,气道:“你!”
“呵呵,使臣的这副模样还真是娇羞动人。”萧烬澜嘴上说着,脚步却是转向了外室。
居延望着那人往外的背影,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的xiè_yī已经被汗湿透。飞快地将外衣套上,也不敢再换湿了的xiè_yī,穿戴完好后,朝外室走去。
只见外室坐在桌前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枚玉坠悠闲把玩,正是安平司祈送的莲玉。居延气恼未平,怒气又起。
“皇上,这是臣的物件,望皇上归还。”居延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意。
“哦?”萧烬澜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低着头的少年,微微笑道:“这玉通透灵润,雕工精致,倒是枚好玉。”
“皇上谬赞,此物平凡,臣只是带着求得平安之意。”居延低垂着眼帘,语气淡漠。
看着这样的居延,莫名地,心中升起一丝怒气,萧烬澜端详着手中之玉,轻笑道:“使臣此意,可不就是说来到北国会不平安喽?”
居延秀眉蹙起:“臣无此意,皇上明鉴。”
“臣请朕明鉴,岂非说方才朕的话有误?”萧烬澜挑着居延的刺。
眉头皱得更深,居延压着心里一口气,不想与萧烬澜在这方面纠缠,淡淡道:“是臣用词不当,请皇上见谅。此玉是臣随身佩戴之物,虽不贵重,却有感情,望皇上归还。”
居延淡漠的语气成功地挑起了萧烬澜的怒意,萧烬澜一把抓起居延的左手,将居延拉着靠近了自己,低沉着声音吼道:“你就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么?你说对玉有感情,那人呢?你就这样对我?!”
居延错愕,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带着恼怒,不甘,还有……忧伤?居延觉得有些困惑,随即低了头,正了正心神,道:“臣不知何处得罪了皇上?只是君臣有别,臣也是遵照礼节。”
萧烬澜看着居延低垂的眼帘,那偶尔扇动的浓密的睫毛,让萧烬澜此刻恨极了那所谓的君臣之礼。然而也是居延的话,让萧烬澜清醒了头脑。放开了抓着居延的手,悠然道:“朕只是随手拿起此玉,使臣不必慌张。”说着,将那莲玉递给了居延。
居延拿过莲玉,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才满意地将它系到了腰际。看着居延对那莲玉关切欢喜的神态,萧烬澜心中闪起无名怒火,自己也觉得莫名,生生将那怒火压制了下去。
“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居延拿到了莲玉,心也平静了下来。想到院内是有侍卫把手的,而眼前这位居然悄无声息地就给进了院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面对居延审视的目光,萧烬澜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窘色,然而他很快正色道:“阿绿?林居延?使臣不觉得欠朕一个解释么?”
说到这事,居延自知是自己理亏,咬了咬下唇,低声道:“皇上,此事是臣之过,可是当时也是身不由己。阿绿,是臣随意起的一个名字,林居延,才是臣的真名。”
“林居延?哼,你可知,你这是欺君?”
“如果臣没记错,臣说臣叫‘阿绿’的时候,皇上您还不是‘君’。况且当时,皇上不也没告诉臣您的真名么?而现在,皇上您贵为天子,臣觐见的时候,分明告诉了您臣姓林名居延,丝毫没有欺瞒,何来欺君之说?”面对萧烬澜的咄咄逼人,居延再好的脾气也恼了,于是索性将话摊了开来。
没有预料中的生气,萧烬澜注视着眼前倔强的少年,忽地笑出了声:“这才是我认识的阿绿。”
居延错愕,有些傻傻地望着满脸笑意的萧烬澜:“皇上?”
“居延……居延……”萧烬澜喃喃,然后正声道:“居延,我喜欢听你喊我‘阿澜’,‘沧澜’的‘澜’。”
“可是……”居延皱眉,“可是皇上不是说过……”
“那是政治敌对的时候。”萧烬澜飞快地打断了居延的话,“难道私下里,居延不愿意与我作朋友么?”
居延的脑中有些转不过弯来,睁大了眼呆呆地望着转变迅速的萧烬澜。
萧烬澜看着居延的模样,站起身来弹了一下居延的额头,笑道:“居延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居延的脸微红,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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