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娣,是沈府一名丫鬟,入府已经十年有余。.x十一岁那年家乡瘟疫,死人无数,我唯一的父亲也未能幸免,家中本就清贫,唯一的一丝钱财,也被财狼般的亲戚掠夺干净。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阳光非常灿烂,一群人就这么冲入我的家中,将能搬空的东西全部搬走,他们甚至连给父亲安置用的草席都不肯留下来给我们。屋顶上残破不堪的瓦片处,漏下一缕阳光,是那么刺眼,那么冰冷。
五岁的妹妹,父亲最疼爱的阿依,正坐在他的尸体边上,拍打着父亲僵硬的脸庞,奶声奶气道:“爹爹!依依肚子饿饿~”
看着她那张脸,我仿若陷入一种魔怔中,她的脸为什么那么米分雕玉琢,白嫩的小手居然还有几分肉感,反观我自己,明明正在长身体,却是一脸蜡黄,双手恍若枯枝败叶。
为什么?同样是女儿,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的差别!
妹妹永远吃的是家里最好的,用得是最精致的。她要什么,父亲就给她什么。而对于我,父亲却总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阿娣,你是姐姐,应该照顾妹妹。”
父亲是乡下的教书先生,在村里的声誉很高,虽然日子清贫,倒也不需要如其他村民需要赤脚种地。如果不是因为阿依,在田间玩耍丢失了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害的父亲在烈日下搜寻了一整天,身体虚脱更染上瘟疫。
“如果不是你!爹就不会死!”我爬了起来,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将阿依拉扯起来,发狠的摇晃她的肩膀,咆哮着,狰狞的瞪着她。
“姐姐不哭~依依给你生日礼物!”她却笑着一脸天真,抱住我的腿,抬起小手张开,里头赫然躺着一枚精致的耳环。
我记得那枚耳环,十一岁的我已经渐渐张开,开始对女孩子的饰物感兴趣,又一次一个卖货郎带着这些物什到村里来,我见到这枚耳环十分喜欢,问了价钱,也仅需一枚铜钱而已。
“爹爹,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日了,您可不可以买下这个耳环作为我的生辰礼物。”我央求爹爹,我长这么大,爹爹从未在生辰送过我什么礼物,这是我第一次开口。
爹爹皱起眉头:“阿娣,你还小,用不上这个东西。”
最后,耳环被村长买走给他们家二丫玩耍用。
“你是二丫的东西,你怎么会有?你居然去偷东西!枉费最疼爱你的爹爹,对你一番教导。”我一把抓起她的衣领,十分恼怒,正要抽她一个耳光,。
“嘻嘻嘻~”她却一点都不惊慌,反而嬉皮笑脸的黏了上来:“我帮二丫到田里干活,二丫给我的,姐姐喜欢~”
扬起的手,终究落不下来。从来不去田里的阿依,原来竟是为了我喜欢的耳环,给别人家的孩子干活,原来,我才是那个害死父亲的凶手。
一下子天旋地转,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而出,眼泪流的更加凶猛了。我瘫软下来,一把抱住跟前小小的身边,哽咽:“对不起,是姐姐错了~”
“不哭~爹爹看见,不好!”她拍着我的头,一脸天真。
妹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死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两个人,该怎么办~
漏下的光点正好照在父亲的脸上,苍老僵硬,那双眼睛睁着,双目无光,在阳光的对比下,竟是那么暗淡。
“主子,就是这里。”这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声传来,然后就见到一个身着暗色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带着刀的大汉。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到父亲身上,嘴角一抿,最终把视线落到我们姐妹身上:“谁是白依?”
“我叫吴依,不是白依~大叔你说错了哦~”阿依一脸严肃的纠正道。
几把明晃晃的刀,落在阳光下,正晃得我头疼,听见阿依搭话,我心中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警惕的看着跟前的不速之客道:“别瞎说!”
那人闻言,仰天一叹,松了一口气,朗声一笑:“五年了,霓裳,我终于找到你的孩子了。”
那人就是沈家老爷,一个改变了我们姐妹今后命运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阿依并不是我的妹妹,而是当年天城最有势力的天齐山庄白府的小姐,四大家族白家仅剩下的后人,白依。
而我爹,是白家老爷贴身小厮。当年白家灭门,整个山庄被毁之一炬,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爹爹为了保住白家唯一的血脉,将刚满月的亲妹妹和白依掉包,带着我趁乱逃走,从此隐姓埋名。
我当时还小,还以为妹妹变了模样,是因为太久未见,原来亲妹妹已经死了。
沈家老爷安葬了我的父亲,带着我们回到沈府的别苑,开始新的生活。
从此,我们必须开始适应自己新的身份,白依成了我的小姐,而我是她的丫鬟。
这个身份变化,我并不感到不适应,因为父亲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教导我的。我虽然是姐姐,可是一直都做着伺候白依的事情,所以对新的身份并不感到难以适应。
沈府很大,别苑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角落,通过沈府主路的唯一通道也被厚厚的铁门锁上,上面覆盖慢慢的爬山虎,如果不是有心之人,根本发现不了这扇门的存在。
别苑临近小巷,另外开了个小门,方便进出,定时有人送物什过来。别苑还有个老嬷嬷和我一起照顾白依起居。沈家老爷总是隔断时间回来探望白依,虽然时间很不规,行踪更是飘忽不定。
我看得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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