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安魂堂”回到风义信家楼口,龙明显消瘦的身影正伫立在夕阳的余辉之中。
“尘……”龙嘶声轻换,有心疼,有愧疚。
离尘木然的表情总算现出了一丝变化,声音却依然冷若冰霜,迳直问道:“这次我们被绑架是因为你,对吗?”
龙痛苦的点头,无力的解释道:“对,是李老板联合了‘伏虎盟’想要一举灭掉蛟龙帮,绑架你来威胁我,因为当时外婆跟风义信跟你在一起,他们就一道给抓去了……现在,他们都已经被警方一网打尽。”
“那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离尘的声音竟比前一刻平静了许多,仿佛暴风雨将至前的那一刻的宁静。
“尘,我……”龙痛苦的几欲死去,“对不起,尘,我那天应该去守着你的……可是,我想给自己时间去考虑清楚那天晚上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尘,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应该清楚,你跟我之间,在外婆停止呼吸的那刻,就已经彻底了断了。”离尘的声音冰冷得有些颤抖,“你走,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离尘!”
“你走!!!”离尘刹那间歇斯底里的嘶喊起来,水光涌现的双眸迸射出阴寒噬人的暴戾怒火,“从我眼前消失,从我的世界消息,马上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走!!!!!”
龙的全部神色都被绝望霸占,他垂首敛目,失去了所有辩解能力的落寞离开。
“阿信……”纠结压抑了多日的心酸、沉痛、愧疚、自责……所有复杂相胶着的凄怆情绪在瞬间一齐暴发,离尘跌进阿信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来,“外婆走了……外婆离开我了……外婆……她几天前还好好的,还在对我笑,跟我们开玩笑,现在却……都怪我……我不该跟这种男人不清不楚……我那天不该带外婆出门……我不该……阿信,我甚至都没有看到外婆最后一眼……我太不孝了,阿信,我太不孝了……”
“尘,你不要这么自责……生命的流逝,是我们所无力挽留的……外婆离开前,一直有我守着,不是吗?她走得很安祥……你没有不孝,你把生前的外婆照顾的很好,不是吗?我可以证明,你是天下最孝顺的外孙女……”风义信任滚烫的热泪夺眶而出,陪着离尘一起流淌凄绝的哀伤。他收紧双臂,紧紧的拥住离尘颤抖如风中落叶般的身子,任心痛泛滥成灾……
哭过的天空,有淡淡的彩虹显现。
泪水在寒风中灰飞湮灭。
假如,冷漠的人可以多一点温暖,
假如,生命可以不那么脆弱,
假如,可以逃开生离死别的痛苦,
假如,这世界没有遗憾,
假如……
假如时光到流我能做什么
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
假如我不放手
你多年以后
会怪我恨我或感动
想假如
是最空虚的痛
为什么幸福都是幻梦
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
或许爱情更像落叶
看似飞翔却在坠落……
新的一天开始,清晨柔媚的阳光偷偷溜进暗淡沉寂的房间,将一切渡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朦胧之中,恍若有金色的轻纱缭绕在空气之中。
离尘在风义信温暖的怀抱中醒来,被清亮的阳光恍得眯起了红肿的双眼。感触到面颊所紧贴布料的潮湿,知道那是自己在阿信衣服上留下的未干泪痕,她赧然红了脸,低低的唤了声“阿信”。
“恩?!”风义信由沙发上惊醒,猛地眼大双眼,“什么?离尘,怎么了?!”
离尘睇着他紧张的模样不禁失笑,有些恋恋不舍的由阿信怀中起身道:“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天亮了,该去上学了。”
风义信眨了半天惺忪睡眼终于弄明白了离尘所言为何时,她已先跑进卫生间洗漱换衣服。
新的一天,离尘除了微红的眼眶与手臂上带着的“孝”字,一切如常。残余的枯叶放弃最后的挣扎,随着萧瑟的凛冽秋风无力的飘落。一切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没有改变过,她依旧坚强孤傲得令人心疼。
霓虹迷蒙、灯红酒绿的夜晚,乐团再次出现在了沸点酒吧的小小舞台上,虽然仍是蛟龙帮势力范围内的酒吧,龙却如已在这个世界消失了般的没有再出现过。
离尘冷艳如昔,厚厚的浓妆掩盖了她所有的憔悴、苍白与脆弱,她纤细的手臂轻拥着麦架,涂成青紫色的唇贴近麦克风。
“今天,我想唱一首《离人》,送给我去了天堂的亲人……希望她在天堂能够过得好,希望她能看到她所关爱的我们在坚强的、微笑的好好活下去。”
风义信无声的伸出手,与离尘似乎永远冰冷的手相交握,给予无声的温暖。
“银色小船,摇摇晃晃弯弯,悬在绒绒的天上。你的心事,三三俩俩蓝蓝,停在我幽幽心上。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我的行李,孤孤单单散散,惹惆怅。”
离尘蓦然抬首,却未能及时收住翻涌的泪水。滴滴映射着蓝色光芒的圆润泪珠簌簌滑落,悄无声息,凄绝而化美。
“离人放逐到边界,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昼夜乱了和谐,涨泛任性涨退,字典里没春天。离人挥霍着眼泪,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你不敢想明天,我不肯说再见,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逝者已矣,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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