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人小,身子敏感。因而稍微一点点的改变就能对他产生深远而又巨大的影响。习武没几天,首先改变的就是他的饭量。先是每日多吃几块点心,而后是正餐能多吃半碗饭,再后来竟是能多吃整整一碗了。
这情况看得屋里的长辈既是欣喜,又是担心。他们生怕贾珠人小脾胃弱,不知饥饱,因而撑坏了身子。
“拿老大的帖子出去,请太医过来。看看珠儿的情况后,再给府里的大小主子请个平安脉。”贾母一边说,一边隐晦的看了看一旁随侍的邢氏。
邢氏嫁入贾家也有几个月了,若是个有福气的,这时候也应该有消息了。见邢氏不搭腔,贾母干脆直接说:“老大膝下单薄,如今才只有琏儿一个。老大媳妇,你自个儿可是要注意了。我们这等人家,多子才是多福。”
这话出来,邢氏也是知道避无可避了。她面下发苦,只好开口说:“老太太说得是。只是我们老爷房里的姑娘们也停了汤药,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一旁垂眼看戏的王氏惊异的抬了抬眼皮,心里暗想:“今儿怎么出奇了。这个朽木不可雕的也学会说话了?”贾母话里指责邢氏肚皮不争气,邢氏的回答则是把责任给推卸了。她怀不上可以说是贾赦老往侍妾通房那儿跑,而那些子也怀不上,那问题的缘由恐怕就可想而知了……
贾母愠怒:“你一个当家太太,可是要拿出点子做太太的架势来。屋里乱糟糟的成什么样子!”
邢氏又话锋一转,对着王氏说:“还请弟妹帮个忙,要不给两件珠哥儿的小衣裳我。人家都说哥哥带着弟弟跑,说不准就能带出喜信儿来。”
“这个……”王氏一愣,这才明白邢氏不是灵醒了。邢氏方才那一番话恐怕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一般的碰出来的。
便是小孩子,贴身衣物也不会是随便给人的。这事情不是熟络至亲的关系是行不通的。人家还得担心你是不是拿了自家孩子的衣服行些不轨之事呢。
王氏只能面上笑道:“大嫂怎么求到我头上来了。珠哥儿如今多大了,幼时的小衣服早就存不住了。您家琏儿不是正好的年纪。日后有小哥儿了,那也是亲兄弟。这可不是求错人了么。”
邢氏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郁结的模样也没有一丝遮掩,显然是一副一棒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的丧气样子了。
内宅妇人,一个人狠不得长上八张嘴。如若不是有规矩压着,流言蜚语非得冲上天去。很快,贾珠就知道了在自己母亲同邢氏的这场冲突。
放下笔,贾珠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作为长兄,除了对自家堂弟的起一个良好的模范带头作用外,恐怕也得负担起适当的教导职责了。虽说贾琏有自己的父母,但贾赦自个儿都掰扯不清,邢氏既是继母,又是个糊涂的。就算贾珠有自己生母留着的人照料,但如此放任下去,恐怕也是同前世一样前途堪忧。
贾珠自己私下已经开始破题写文了,只是这般逆天的学习进度他自然是瞒着外人的。习武不仅没有给他的课业造成影响,反而还带来了有利的作用。
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这张和弛也是相对来说的。当贾珠关在书房里学得头昏眼花,思绪烦乱时,出门打上一套拳,或是跑上两圈,都是不错的放松方式。待到酣畅淋漓的出一身闷汗,再梳洗一番后学习,贾珠觉得自己比谁都神清气爽。
偷偷用屋里烧着暖房的火盆偷偷将文章化掉,贾珠对着自己身旁的空气说:“还请嬷嬷看看,点评一番。”
身边有郁嬷嬷这样的人,不鬼,贾珠觉得自己万分幸运。因为郁嬷嬷给他的帮助不仅仅是各大方面的指引,就是科举考试这样的详细问题,她都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郁嬷嬷识文断字,虽然贾珠不明白她的具体水准,但从这几日功课的精准点评来说,可见郁嬷嬷本人的文采,断不是她说的只能粗粗认得几个字的水平。
“果然不愧是盛茗世子身边的人!”贾珠感叹了郁嬷嬷一番,又不禁遥想盛茗本人是何等的文采fēng_liú。
待到一篇文章全部烧化,郁嬷嬷凝实的鬼影之上也出现了纸张的痕迹。若是贾珠此刻还能看见郁嬷嬷本人的身影,自然能看见她正襟端坐,手上捧读的正是自己文章。
阅读之时,郁嬷嬷也开口说了几句:“阴地柳叶我找到了。你们隔壁那家,他们家里有个天香楼,那边戏台子北面有课大柳树。从那儿能取到阴地柳叶。”
“宁府呀!比起我们自个儿家还是有点子远的。”贾珠皱起了眉毛,显然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郁嬷嬷又道:“先还是专注着你的功课吧。如今天还是冷着的,要取柳叶,你最少要等着春暖花开,柳树发新芽的时候吧。”
“诺!”贾珠想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把之前所想的丢到一边,铺了张纸准备练字了。
早上习武功课快结束时,寇元把贾珠叫到一边,细细摸了摸他的根骨:“昨晚听说你们老太太叫了太医给你瞧脉,我还担心你练武伤着了不敢细说呢。”
贾珠如今同两位武师傅已经很是熟悉了,说话自然不如之前客套。因为摸骨造成的穴位酥麻他也并不忍着,笑着喘气道:“哪里的事儿,不过是老祖宗忧心太过,我好着呢。”
寇元有意显露出一丝能耐,从怀里摸出一张旧方子:“这是我之前在道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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