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宁眨着大眼,明明是一双能看穿一切似的澄清的眼,此刻却露出了迷惑,她捧起香宁冰冷的脸,问道:“婆婆是不是睡着了?婆婆?您醒醒啊……”
安安看见那地上的血河,早就明白了,只怕豫宁是在自欺欺人。他上前想要拉起她,不想看见她太过伤心。
看了看安安,豫宁却问:“安安,你还有干衣衫吗?婆婆湿着身子睡觉会冷。”
香宁就站在豫宁的旁边,一直看着她抱着自己冰冷苍白的脸,忍不住再次落下眼泪,顷刻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尽管安安一直拿着海芋叶子在豫宁的头顶上遮盖,可也不敌这场大雨,结果,连他们也都全被雨水打湿了。
“孩子,过来三师娘的身边。”晴儿不忍,要去拉她。
豫宁却皱起了眉毛,忽然说:“我要去找圣王陛下,他能叫醒婆婆!一定能。”他甚至能让那个死了的乞丐妇人复生啊,说罢就往林子深处跑去。
“喂!”安安扔下叶子,赶紧追了过去,很快便将不太正常的她拉住了:“你知道她是死了吧?”他必须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总要有人告诉她实话吧?虽然很残忍。
豫宁却甩开他的大手,嚷道:“婆婆不会死!”那么善良的婆婆,从小就保护她、照顾她、疼爱她、教育她,怎么可能会死?“圣王能救她!”忍不住,双眼终于通红了,豫宁吸了吸鼻子,为了证明她说的话,所以她没有让泪水溢出眼眶,只选择继续转身跑去。
“你知道那个圣王在哪里吗?”安安当然只能陪着她了,可是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
“他一定就在前边,我知道,他一定在前边。”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他们有心灵感应啊?不对,这个想法简直把安安自己给逼疯了,心有灵犀的,该是他跟豫宁两人才对。
“他会在前边的!”豫宁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应,她头一次希望,圣王能听见她的呼唤,在拐角处出现。
于是她开始大喊:“圣王!圣王陛下!”
安安觉得这是他十五年来,最笨最可笑的一次,他怎会陪着自己的女人去找别的男人?真该死。却又无可奈何。
“圣王!”豫宁一边跑一边喊,心里一边默默地祈祷:不是说我是圣女吗?不是说我是唯一能嫁给黑刖的人吗?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请天神让黑刖能听见我的呼唤,让他马上出现在我的眼前好不好?
下一刻——
“你在叫我?”黑刖果然就站在树丛的拐角处。
忧儿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后,睇着彷佛欣喜若狂的豫宁以及在她身后,愁眉深锁的安安。
豫宁却第一时间扑到黑刖的身边,急急地说道:“陛下,婆婆受伤了,你一定要救她!你能起死回生的对不对?所以你一定能救她对不对?”
“什么起死回生?!”忧儿抓住豫宁的手臂,刚刚不祥的预感,难道来自母亲吗?
“快跟我来!”豫宁反过来拉着忧儿,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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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忧儿首先投进香宁的怀里,却是先穿过那屡如烟的亡魂。
她颤抖着手想要揭开香宁黄衫上的伤口,还没等她看见那血流成河的地方,便晕倒过去了……
“忧儿!”黑刖扶住了她。
“圣王陛下,你赶快救婆婆啊!用你起死回生的能力,跟那天救乞丐妇人的一样啊!”豫宁扯着黑刖,要拉他到香宁的身边。
黑刖却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能移动。
在场的所有人,就只有这四个初知道事实的孩子能有所反应。
黑刖怀中的人儿在听见豫宁的话后,挣扎着醒来了,也抓住黑刖,几乎是神经质地大喊:“我不要做你的妻子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次是真的了,求你救救我的母亲!”
“……”黑刖只能低头咬牙,却还是不能移动脚步。
“你干什么?!”忧儿开始打他了,她捶他,她踢他,希望他能给自己反应:“快啊!快去救她啊!她是我娘啊!”
黑刖只能控制住忧儿的手,不让她乱挥的掌也伤了自己,却任由她踢着自己。
“你怎么了?”豫宁也无法理解黑刖的沉默了,她在后边扯他的衣服:“你快去救婆婆啊,不然婆婆会很痛!”
“起死回生只有一次。”黑刖的话突地制止了两个女孩的疯狂和神经质,他很不情愿,可是不得不重复道:“只有一次机会。”
轰!豫宁整个身子都软了,跌倒在地上,呐呐地重复刚刚听见的话:“只有……一次……一次机会?”
“那就用在我娘的身上啊!”忧儿想极力撇开之前听见豫宁说的什么乞丐妇人的话:“我娘,救我娘。”她拉起黑刖的手,抬头对他露出坚决,并再次对黑刖说道:“她是我娘啊。”她指着黑豫手中抱着的女人,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血已经流尽。
黑刖闭着双眼,将忧儿抱在怀里,只说:“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忧儿的声音是冷的,她挣扎着:“我只要你救她。”
“对不起……”黑刖只能重复着。
泪水终于漫出眼眶,忧儿似乎终于明白了黑刖的话,她象个已经失去了氧气的娃娃,没有一丝力气地挂在了黑刖的身上,幽幽地说出最大的退让:“我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娘亲……你听不见吗?”
“我听见!”更紧地抱着忧儿,她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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