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刖忍不住抓紧了拳头,还是不愿意说话。
见他分明是痛苦的表情,豫宁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她起身朝黑刖走去,不料黑刖却低头后退着,只要她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这种感觉比他上前踹自己一脚更加难受,豫宁问:“怎么了?”
黑刖把头压得更低了,咬着牙。
“要是婆婆不在圣城,我就不去圣城了,请陛下告诉我婆婆在哪里?”她只想念婆婆,想要把水果月饼带给婆婆尝尝。豫宁早就偷偷地把一小块小心包好搁在怀里,心想肯定有机会能让婆婆尝尝。
黑刖猛地抬起头,眼睛已通红,却不是往日仇恨的目光,是歇斯底里的痛苦,豫宁却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他压抑着自己,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只要你回去,她们便能回来。”这是长老们对他的承诺,他真的很恨,恨自己居然没有能力,去抵抗这一命运洪流的涌动。
“……”像是明白了什么,豫宁彷佛已经能感受黑刖心中最深处的悲哀,只不过是看进了他通红的双眼,她就觉得自己比黑刖更加痛苦,她说:“假如长老们对我的仇恨,能换回婆婆跟忧儿姐姐的幸福,我愿意跟你回去……受死。”
黑刖闭紧了通红的双眼,觉得眼中无比的刺痛,为什么?这个叫涂豫宁的仇人忽然变成了圣女?然后所有人都说,她的善良,就是她能成为圣女最大的证明?
不是日月镯选择了她,而是日月镯本该只属于她。
记忆之珠每一辈子都能挑选一个它中意的男婴成为圣王,可是圣女千百年来只出现过这一回,而且是唯一的一回!他们都说,这是天神对他黑刖的赏赐,是让他成为唯一一个能爱并能有yù_wàng的天神之子的赏赐,而且圣女能赋予他统一天人地三界的力量,这同时代表了,黑刖是唯一一个能将圣城推向鼎盛时代的圣王。
可恨的是,这个圣女确实跟所有人说的一样,美丽而善良,单纯而执着。
所有人都说,能配得上圣女称号的,只有她;能跟圣王结合的,也只有她。可是为什么,那些所有的人,在从前都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跟自己一起折磨这个善良又美丽的女孩,他们跟自己一样痛恨这个单纯又执着的女孩,并且取笑她的无知,取笑她的愚蠢。
而如今,他该怎么办?
那个曾经哭着对他说:“我虽然不是圣女,可是我可以是你爱的人啊!”的女孩,那个在拿到黑发后,抱着他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永远跟刖儿在一起。”的女孩,那个对所有人大喊:“忧儿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能留在圣王的身边,陪伴他一辈子。”的女孩,当她得知圣女出现的那一刻,她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滴眼泪,带着绝望的表情无法动弹……她该怎么办?
他又该怎办?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涂豫宁?
艰难地咽着口水,当黑刖睁开眼睛以后,他已经振作起来了,原本红色的双眼,此刻变为灰色,他终于看进豫宁无比清澈的双眼,跟她对视,眼神却是坚定而空白,他说:“他们说你是圣女,我们必须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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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刖在宣布完她是圣女,他们必须完婚之后,就没再说话,依然保持原来那一丈远的距离,一前一后,豫宁沉重地走在前边,他跟在后边。
是的,豫宁第一次觉得肩膀上压了千斤的重担,让她觉得有点负荷不来:她是圣女?原来手上的镯子就是圣城失踪多时的圣物日月镯?
豫宁还隐约记得,这关于日月镯的各种传说,许多圣城人在朝她扔石子的时候,就骂她的母亲偷走了日镯,可是这镯子分明打她有记忆以来就在自己的手上,不管怎样都取不下来。然后,他们还说,月镯在另一个魔女的手上,那是她的母亲的妹妹,是香宁阿姨。可是,这第二个镯子,豫宁记得她是在圣城醒来后便有,这又是为什么?
然后,婆婆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她手上的镯子。也就是说,婆婆是知道的?婆婆明明是个年轻女子,却伪装多年,孤独在圣城生活。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豫宁反而更想知道,婆婆是谁,跟她的阿姨香宁是什么关系?她有过怎样的悲伤,为何要这样活着?
想着想着,豫宁听见了隐约的哭喊声,是个小男孩的声音:“呜呜……杀人啦杀人啦!你们这些酒肉猪头,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乞丐!”小男孩一边哭一边闪避,被一个穿着官兵衣服的男人拿刀追砍着。
就在小男孩快被抓住的时候,一个中年乞丐妇人拿拐杖挡在他的跟前,为他挡去最致命的一刀,并跪着苦苦哀求:“官爷,小乞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陪着笑,然后回头朝小男孩破口大骂:“兔崽子!还不赶快把官爷的钱袋交回去?!”官兵的钱他都敢偷,简直不想活了。
小男孩这才跨着脸,战战兢兢地拿出一个钱袋,双手奉上。
“哼!”谁料那官兵正在气头上,没有伸手拿钱袋,却恶狠狠地举刀想要砍掉男孩偷钱的双手——
说时迟那时快,乞丐妇人下意识便以平常偷东西最快的速度,拨开男孩的双手,自己的右手则被剁去了五指!
“师父!”小男孩大喊,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几根手指头流出泉涌似的鲜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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