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刖一脸愕然,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害忧儿居然哭了起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抓住了忧儿的手,让她面对自己:“怎么了?忧儿?”连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她弄哭了。
忧儿的眼泪却象掉了线的风筝,根本制止不住,她哭着朝黑刖大喊:“为什么不可以把黑发给我?难道我就不能成为那个你爱的人吗?我虽然不是圣女,可是我可以是你爱的人啊!”一字一句的控诉,反而让黑刖的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忧儿的眼泪,他就更没有办法思考了,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此时心中看见忧儿流泪的不舍和自责,又是什么原因?
忧儿的表白,居然换来了黑刖的木然,她就更加伤心了,难道说一直以来,从小经历的一切,他对自己的保护,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挣脱了黑刖的大手,忧儿再次跑走了。
这一次黑刖没有去追,因为他生平第一次发现,忧儿跟自己不一样,她会哭,就跟水做的一样,可是炮轰他的,却是她刚刚的指控:难道我就不能成为那个你爱的人吗?
爱人是什么感觉,他真的不知道,此时脑海中浮现的,只有刚刚忧儿含泪的双眼。
他是圣王啊,从小爱者就说,圣王没有婚姻,只有责任;爱者还说,除了圣女,他谁都不许爱;爱者还说,绝对不能步前圣王的后尘……
就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所以黑刖才更慌了,心底里不希望忧儿哭泣的那一部分,又是什么感觉?想着想着,黑刖转身跑到城堡中,找到了爱者,他紧张地抓着爱者的双肩,问道:
“爱长老,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爱者抬头看向黑刖,这才发现黑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的?居然要抬头才能迎上他的目光。怎么历届圣王都长这么高大?记忆之珠还真会挑人啊。不对,刚刚黑刖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不是从小就告诉你了吗?圣王不能有爱情,除非圣女出现,哪怕你将来不爱圣女,你也必须跟她成亲,换句话说,无论你多么爱一个女子,你跟她都不可能,难道你想步前圣王……”
还没等爱者唠叨完,黑刖就跑远了,这一次他找到了师父黑豫:
“师父,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黑豫正在劈柴呢,听见这个问题,他徐徐地看向竹屋的方向,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了木像,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满是皱纹和疤痕,披着黑纱的脸,久久没有回答黑刖的问题。因为十五年来的感觉太多,他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
黑刖受不了这样的黑豫,心里正着急忧儿不知道躲到哪里哭呢,转身没有等待黑豫的回答,就又跑远了。
这一次,他来到山坡上,先是看见蹲在地上正抱着一只老鼠,指着小猫义愤填膺的豫宁:“小黑!你不乖喔,不是说过不能伤害其他小动物的吗?你看,你把人家咬成这样喔!”敢情她是正在为一只老鼠责备起她家的小猫来了。
心烦意躁的黑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她这样的“造作”,只不过是一只老鼠,干嘛还要为它伸张正义?他上前一声不响地往豫宁的手上踢了一脚,老鼠随即一瘸一拐地逃窜,豫宁重心不稳,跌在了地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黑刖伸手就用一股气,将逃窜的老鼠击毙。
豫宁掩嘴惊呼,不敢相信黑刖刚刚所做的恶行,他怎么能如此恶劣?这一次豫宁没有哭,她瞪红了不可饶恕的眼,想要指责他的罪行,却见他很快便跑远了。然后,豫宁才如泻了气的皮球般,蹲下身子看着粉身碎骨的老鼠,默默地流起了眼泪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终于找到丑婆婆了,她在荷花池边,见黑刖气喘吁吁地跑来,她才站直了身子。
黑刖单刀直入:“丑婆婆,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个年轻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香宁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答案:“爱人是一种给予,想要他得到幸福,然后自己便也幸福了。”这当然是教育孩子最官方的回答了,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在爱情面前,她也曾经执着和自私过。回想当初就在这镜海边,在姐夫将死之时,他还让自己别告诉已经失忆了的姐姐他是谁的时候,香宁就深深地明白,什么叫爱情。
“是给予?”黑刖纳纳地重复着这个答案,似懂非懂:“看见她哭心里就不舒服,想要永远保护她,这属于给予吗?”
香宁一阵错愕,她马上明白了孩子的意思,想深了一层,豫宁手中具有日月镯是不争的事实,而黑刖从小就爱牵着忧儿的手,香宁不是没有察觉:
“不属于。”她坚定地否决了黑刖的疑问:“想要保护别人的心情很多人都会有,比如说母女之情、姐妹之情、兄弟之情,甚至朋友之情。”现在制止,应该还来得急。
黑刖呆了,真的是这样的吗?不想再听下去,他抿紧了嘴唇,转身没有告辞便走远了,他来到了忧儿林中,果然找到了忧儿。
走到了屈膝抱着自己的忧儿跟前,忧儿明知道他来了,都没有抬头看他。
黑刖捏紧了拳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刚刚忧儿含泪的控诉,还历历在目:难道我就不能成为那个你爱的人吗?
没有更多的犹豫,黑刖自内襟取出了那束黑发,蹲下身子,一手轻抚忧儿的头,一手将黑发递了上前,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的嗓音,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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